“请问二奶奶可曾小产过?”他故意说得很慢,还不时拿余光观察着周砚的反应。
晚云方才还微微泛红的脸蛋,瞬间失去血色,连手指都变得惨白无力,只恍恍惚惚拉扯着手中绣帕,好似那一丁点儿紧绷的力气,便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根脆弱的弦已经欲断不断,她感到自己在向深渊坠落。
她根本不敢抬头,至于周砚的脸色有多难看,她连想都不敢去想象。
直到周砚温软的掌心,轻轻覆在她冰凉僵硬的手指上,她才仿佛回到人间,屋内光线由暗转亮,周遭的人声慢慢变得清晰。
“晚云确实小产过,在我俩新婚之初,她曾怀过一次孩子,可由于我没经验,未曾仔细照料,那孩子便没保住。”周砚平静地撒着谎,不管心里有再多疑虑,他也不愿当着外人的面,让晚云难堪。
何淼却不依不饶,似乎是要报复晚云的对他的轻看,摇头笑道:“二奶奶确是因小产没将养好身子,落下了病根。可依我看,她这肝气郁结、血瘀阻塞之症,并非近几月得来的,至少也得有……”
“何淼!”周砚大声喊住他,语气中已带有怒意,“若你有方可治,对症下药即可,不必追根究底。若无药可医,我也在此谢过,只是望你记着行医者的原则,切勿将别人的病症到处宣扬。”
何淼见周砚是真的生气了,这才悻悻地闭嘴,他是没拿周砚当外人,怕他被晚云的美色所蒙蔽,娶了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所以才在他面前直言不讳。
可哪知,周砚明显对此事不知情,却还是帮着那个女人遮掩,哪怕要对他这个相识多年的知己恶语相向,也在所不惜。
他不悦地瞪了瞪周砚,无奈道:“放心,这点小病症对我来说手到擒来,只需按时服药,调理好身子,保证不出半年,便可如你所愿。”
周砚实在是笑不出来,冷着脸道谢,又命人跟随何淼回医馆取药,并未送他出去。
屋内只剩下晚云和周砚二人,他没有问她一个字,她也没有解释半句,两人就这样各怀一汪苦水,从下午坐到了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