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拙气天真的孩子话,他记了好久。
因为在这世界上,或许没人比他更希望她的愿望能被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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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润尽职尽责地扮演工具人,但电话那端好脾气的小姑娘温言软语谢绝了他要接送的意图并委婉表示应华章夫妇今日会回望园吃饭。
他长长地“哦”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意味,手指在平板上划拉着,漫不经心地说:“应董近日倒是常居南城,怪道最近出面的人都是应如斐。”
应如斐是应华章的独生女,她在很多年前见过她一面。
初弦了悟程润的言下之意,捂着手机轻声道了句谢谢,程润不三不四的笑声爬进耳里:“你谢我也不怕老贺剥我一层皮,好了,你得空的话,赏脸来哥这里坐坐。”
她乖乖说好。
但程润信息有误,因为初弦刚踏入望园明堂,正见垂眸打电话的应如斐。
明堂重新漆金的院墙一角悬着古铜风铃,应如斐正站在那处,她单手握持电话,另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风铃。
应如斐是那种姿态高傲矜贵的女孩子,她出身好,模样学识俱佳,年纪轻轻便与应华章分掌应家,行事很得当年应老爷子的真传。
应华章显然对应如斐的不请自来有些许意外,宁袖清倒是没说什么,等她收线上前问道:“怎么忽然回来了?”
应如斐看着初弦,唇角的笑容很克制,目光却至上而下,叫她难堪得想要逃遁。
“我到底是爷爷孙女,”话锋一转,她毫不避讳,口气冷淡地反问:“所以,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宁袖清一时语噎。他们暂时没来得及给应如斐解释当年的前因后果,是以她对初弦仍然保留毫不留情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