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嘉涵推着轮椅出屋。自老爷子病倒后,他连夜安排修了一条轮椅通道,此刻不上不下地锲在某处,过分敏锐地察觉出空气里逐渐发散的剑拔弩张。
顿口无言,宁袖清轻蹙眉心,转眼瞥向应华章,但应如斐接着说:“我听说爷爷把这里留给她了?这说法具有法律效力?”
夹枪带棍,锋芒逼人。
应如斐单手环臂,站姿松懒地斜倚身后一堵金红椒墙,她看初弦的眼神,像极了看某种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那让初弦想起在很久之前,无意间听过应老爷子和友人的调侃。
他们说她到底不是本家的小孩,太过小气,拿不出手
当时的应老爷子嗤笑,摇了摇手里的茶,叹惋着说:“那孩子像老二——这就够啦!”
然后她又听到应如斐冷如冰碴的声音:“她姓应么?她凭什么。”
经年之前如噩梦的巴掌再一次扇下来。
初弦觉得暌违的痛感自左耳火辣辣地传来,她偏着眸光,视线无法聚焦,怔愣地站着。
她着花墙拱门的手指绷至苍白,一缕藤蔓勾缠着落在手背,愈发显得骨节凸起,青筋伶仃。
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但她没有回应任何一个人。喉部艰涩地滚动一下,她慢慢抬起眼,那张还很年轻的脸却映着无可奈何的仓惶,视线慢扫与她分立两端的众人。
“你说得对。”初弦点点头,她这话说给应如斐和应家人,同时也说给自己:“我不姓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