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轻笑,含着嘲弄,四个字,意味不明:“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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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弦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入他人眼中。
她出门只做轻薄打底,不上全妆,为显气色,特意抿了口红。
盈盈润润的嫩桃色,勾着弧度柔软的唇线。
“等很久啦?”
她放下手包,迎上值班经理略带惊羡的眼神,稚纯地笑了笑:“您好,可以点单吗?”
烫金手册递到她手中,很沉,每页边角镶着金饰,是祥瑞征兆的飞云纹。
初弦挑了好几样不出错的菜式,细瓷样的手指捏着手册一角,转给钟立谦。
钟立谦推让:“你点就好。”
初弦按着他口味又点了两样,这才合上手册。
她惋惜地笑了笑:“可惜不是饭点来,我真想尝尝这儿的桂枝松鼠鱼。”
排点的姑娘听了一耳,心中默默记下,这位小姐喜欢吃桂枝松鼠鱼,一会儿得告诉老板听。
钟立谦目送她走远,特地订得包间瞬间静谧,透亮云梨桌几架着孤鹤望月的风炉,里头沸水滚滚,煮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檀香。
如雪一般,清冷,彻骨,隐晦。
初弦熏在茶雾里的手指微僵,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会想起贺清越站在她身侧时,逸入她鼻尖的味道。
她轻轻呛了一声,秀气玲珑的鼻尖皱起,细颈避开,不愿意再闻。
想起那晚,她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和惘然,怕自己跌入那绮罗粉黛的陷阱,也怕自己步入母亲的后尘。
她不是真切听过那些字句惨痛的前尘烟海,她本人就是亲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