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下角有一条待阅提醒,江助效率很高,有关初弦的背调已经以邮件发过来。
他浅抿一口咖啡,单手甩开银边眼镜,手指在触控板轻轻一划。
内容不丰富,寥寥几页,构成她渺小而不起眼的一生。
“和她有什么关系?”
落地台灯投下一圈明亮,水洗过的皮肤有种冷玉似的白,镜片后的双眸平淡地审视。
母亲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剧团演员,23岁生下初弦,34岁离世。
死因显示病逝。
他换下一页,顺便敷衍程润:“知道我刚从美国回来,问我爷爷最近怎么样。”
“就这?”
“就这。”
程润不知碰了什么,叮铃哐当响作一团,他没理,寻了个借口撂了对方电话。
她成为孤儿那年,只有十一岁。
在那之后,是她整个乏善可陈的人生,读书,考试,以优异的成绩获得全额奖学金和保送名额。
她的人生轨迹被限定在同一条轨道上,不出错,却也没什么值得回味的地方。
几页见底,邮件的最后,是一张电子扫描的陈年旧照。
那是个样貌相当出挑的女人,怀里搂着个半大的小姑娘。
眉眼却不大像她。
贺清越背手叩着黄檀柚木的桌角,沉缓的叩击声响在静谧夜色,与壁钟摇摆的细微声音重叠。
他从那女人微微笑着的脸上移开目光,号码拨回江助。
“这就是你的背调结果?”
他语气一贯平淡,不轻不重,却让江助听出一丝不虞,不由得更谦卑地答话:“贺总,以我的能力,只能查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