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了视线,望进澄透月晕下的小松山,音质缓缓绵软,尾音颇有流风回雪的剔透,叫人骨软筋麻。
“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路不远,与停车坪仍有一小段距离,贺清越耳边蹭过料峭寒风,她那琉璃色的抓夹不知何时取下来,蓬松盈软的长发拂到他掌根。
清浅的香,迷迷坠坠,引人入梦,和他指间多年苦涩烟草弥留成了鲜明对比。
贺清越微顿了下,眼中划开一抹森然深意。
他念她名字。
男人声音冷得刺骨,裹挟萧瑟冷雪错落着扑入她不设防的右耳,她一时怔忪,下意识抬头。
知她名字是哪两个音,却不知是哪两个字。
他另只手转玩打火机,祖母绿幽亮的嵌入宝石切割面磨着指腹,他看着初弦,漫不经心地低了眼,锁进她眸中。
大概是真有些惊吓,懵稚地睁大了眼。
他仍是那副懒骨混吝的模样,偏又搭一副太过清明雅润的外貌,与生俱来追逐猎物的恶劣本性锋芒毕露。
就连她名字这样平平无奇的两个字,居然也能听出二分缠绵。
初弦手指扣着掌心,修剪齐整的甲盖摁压掌沿,借这个动作舒缓心中惶恐。
“初弦。”
避开他清寒眼神,轻得仿佛半空中一戳即破的泡沫,“初见的初,弓弦的弦。”
原来是“初弦”。
归步不妨晚,恰则月初弦。
贺清越细咂一圈她的名字,身边莺莺燕燕迎来往送,好听的名字确实不少,真念起来,也不过上下嘴皮子一动的事情,多得是寥寥乏味。
可念她的名字,似乎又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