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升空的同时,海上掀起疾风骤雨,名为“悔不当初”的海浪有史以来第一次席卷上了他的身体,他深邃立体的五官被削出平整的形状,嶙峋不平的是他的内心。
“到底是什么让你觉得太累了?”他哑着嗓子问。
她突然不言不语,数秒后才问:“你想知道?”
“想。”想疯了般的想。
“那你想想吧。”
宴之峋也不知道这句话笑点在哪,听到后,他莫名没那么空落了。
不知道从哪涌来一阵灰尘,钻进言笑眼睛里,实在是不舒服,她再次抬手胡乱揉了把,眼线和眼影晕成一团,在夜里看着有点吓人,她对此却毫无察觉。
还想说什么,恢复清明后的视线扫到宴之峋憋到微颤的嘴唇上,诧异地瞪大眼睛,“不告诉你,你就哭了?”
他也太脆弱了吧?
那她要真说了原因,他的眼泪不得把桐楼给淹了?
宴之峋倏地止住笑意,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阳台玻璃门,“自己照照。”
言笑一脸纳闷,扭过头,两秒后简短地哦了声,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你愿意脱下你价值上万的黑丝衬衫给我当毛巾吗?”
宴之峋斩钉截铁:“不愿意。”
言笑一副在意料之中的反应,随即发去一声类似“你这个小气鬼”谴责,踉跄着爬起,去客厅抽了两张纸巾,顺便把手机也拿上了,在【绝不能回购的化妆品】备忘录那栏噼里啪啦敲下几个字,将两个品牌打入死牢。
擦完脸,将纸团远远抛进垃圾桶。
深夜气温降到不能再低,鼻涕都快被风吹出来了,她重重吸了吸鼻子,不打算再待下去,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这里太冷了,我要上楼洗个热水澡,你可以继续待着,记得回房前把灯关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