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不在乎的语气,言文秀信以为真。
直到目睹她被人欺负的那一刻,宛若信仰的崩塌,言文秀的内心出现了一道裂痕,无地自容的羞愧和挫败感几乎让她抬不起头。
——她并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她一而再再而三在言笑面前强调的自我牺牲也只是一个经不起推敲的笑话。
这些年,除了伤害,她好像什么也没带给过言笑。
具体什么难听话,污秽堵住了言文秀的咽喉,她没有明说,宴之峋大致能猜到,他的唇线越拉越直。
言文秀嗓音变得沙哑:“那孩子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为了让我和她一起摆脱当时的困境。”
不急不躁、稳扎稳打,接纳了所有的不公正,化身成自己前进的动力,她不是想走出桐楼,她只是想改写自己的人生剧本。
换句话说,她一直在自救。
“困境”这个字让宴之峋想起了言笑在校期间的一次励志主题演讲比赛,她在演讲稿里引用了上野千鹤子的一句话:“女性如果精神贫瘠,执着于被爱,过于渴望被认可,那无论她享有各种能力和资源,都很难救她于困境。”
交往期间,她也提到过很多次上野千鹤子,在她心里,上野千鹤子代表了独立、清醒和自由。
而这三样,恰恰是她最向往、最想拥有的。
言文秀的声音将他的思绪带回正轨,“那天之后,我以为我总算可以理解她了,直到四年前,她大着肚子出现,可以说又给我了当头一棒。”
宴之峋插了句:“她有没有跟您说过,她为什么非要坚持生下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