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宴之峋希望她能先将她霸气的坐姿收一收,好让这话稍微有点信服力。
言文秀却在这时将话锋一转:“老实告诉我,你怪不怪言笑瞒了你这多年?”
宴之峋撒不了谎:“怪过。”
毕竟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
不过这几天,他逐渐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其实谁也怪不了,之所以会去做没有意义的责怪,说到底是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但我没资格怪她。”
他说,“不管她有没有告诉我言出的存在,做出生下言出的决定有没有和我商量,归根结底,让她怀孕、受罪的人都是我。”
言文秀拧紧的眉心松开了些,显然是对他刚才的话有些满意。
一阵沉默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她长长叹了声气,“不瞒你说,言笑那孩子,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在言文秀的记忆里,五岁的言笑,不谙世事,天真烂漫,十岁出头的言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无悲无喜,十八岁的言笑,面黄肌瘦,并不好看,但言文秀就是有种感觉,在她瘦弱的体内,有着几近雄壮的辽阔,她在其中盘桓,仿佛徜徉于冥想之中。那团迷雾之中,有珍贵的东西,未曾舒展,未曾妥协,未曾污染。她紧密得如同一枚珠宝。
“她高中那会,我完全没法理解她,把她的认真和坚持当成了青春期的叛逆,打过她,也骂过她,直到有天我偷偷去她学校,在校门口看见她被人欺负,骂得很难听。”
初中开始,言笑就经常丢东西,有时是一本教科书,有时是班主任发下来的成绩单,有时甚至是一只鞋。
她的脸上、手臂上偶尔会多出几块淤青,言文秀心生怀疑,问起,言笑只说是自己贪玩,不小心磕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