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潇却没有心情细观,袁相柳之前吃了药,一个时辰之后便渐渐退了热度,只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章大夫说那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加上袁相柳底子虚耗,所以不会这么快醒。
但苏潇仍旧不放心,还是求了鲁鹤年请御医的事儿。
鲁鹤年也言出必行,回府之后也就派人进宫去请,不多时便把太医给请了过来。
跟着过来的还有一个小太监,是皇帝身边的近侍。
“听闻鲁大人京郊遇刺,皇上十分挂心,还请大人进宫一趟。”
鲁鹤年应好,进去内室和苏潇交代了一声,便随着太监进宫了。
太医看诊之后,给出了和章大夫差不多的说法,总算让苏潇放心。
鲁家人把中院碧波苑安排给苏潇他们住,不多时又置办了精致的菜肴,请苏潇和手下人过去用饭。
苏潇想要守着袁相柳,同时也知道严华那个大嘴巴会把之前的事说出去,过去也是尴尬,便让人把饭菜送到房间里面来吃。
吃完饭后,下人把餐盘撤了下去,苏潇又回到床边守着袁相柳。
她已经两天一夜没怎么睡了,铁打的身体也是撑不住,不知不觉就伏在床边睡了过去。
……
苏潇是被鲁鹤年进门的动静吵醒的,她在床边睡了将近一个时辰,半边身子都有些麻,揉着胳膊站起身来,朝鲁鹤年点头示意,轻声道,“鲁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惦记着苏姑娘这边,过来看看如何了,袁公子一直都没有醒吗?”鲁鹤年也不自觉放轻了声音。
虽然两人都知道袁相柳是昏睡,而不是睡着了,却都默契的没有大声。
这样说话不方便,苏潇做了个请的手势,和鲁鹤年一起来到外面,道,“还没有醒,大夫说小柳底子虚耗,可能要明早才会醒。”
“难为苏姑娘一直守着了。”鲁鹤年道,“前面有个湖心亭,风景不错,苏姑娘不如同老夫一起去逛一逛?也活动一下身体,总在床边坐着守着也是不行的。”
苏潇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叫来大壮吩咐他在这守着,便和鲁鹤年一起沿着小路往湖心亭的方向去。
苏潇答应邀约,其实是因为有话想和鲁鹤年说。
往前没走多远,她便开了口。
“恕我多嘴一句,能否问一问鲁大人,之前在客栈那些人是什么来头,又是为了什么这般下手狠毒?”
无差别砍杀,明显是奔着灭口客栈所有人去的,又是放火,又是在箭上淬毒,可见对方手狠心毒,是奔着赶尽杀绝来的。
他们虽然逃过一劫,如今又在京都天子脚下,但也难免不会再被那些人盯上。
各中危险且先不说,如今会试在即,便是有人弄出麻烦耽误袁相柳考试,也是要不得的。
所以苏潇不得不有此一问,她总得搞清楚事情的缘由,了解自己和袁相柳会不会在接下来成为目标。
“我知事关朝政,大人或许不方便透露,只希望大人挑些能说的,为我解惑也好。”
“苏姑娘言重了,昨夜凶险,若非苏姑娘和袁公子的帮助,老夫怕已早在九泉之下了,苏姑娘受老夫连累,自然也是有知情权的。”
鲁鹤年态度宽和,没有回避问题。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多么复杂,只是官场上的派系之争罢了。”
“老夫奉圣上之命,前去雍州整顿盐务,查出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人便坐不住了,怕老夫回来把事情闹大,所以想在入京之前结果了老夫,把这些阴私全都和老夫一起埋葬。”
“老夫有所料那些人会下手,飞鸽传书提早秉明了圣上,只是圣上的人马还是到的晚了。”
“昨夜的事,客栈所有人都是受老夫连累,对于那些死去的人,老夫也深感愧疚。”
鲁鹤年扼腕叹息,连连摇头。
苏潇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回事。
雍州她是知道的,和盐州一样,处于沿海一带,是大盛朝最主要的两个产盐之地。
看那大盐商之前的阔绰,就知道盐务这一块儿的利润有多高,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其中又有盘根错节的各种勾连,有人铤而走险实在也不奇怪。
苏潇联想到前世,朝廷对外所说匪寇之患,估计都是借口。
应该有不好对外公布的缘由,所以最后才安在匪寇身上,正好朝廷再借机剿匪。
想到前世那一桩惨案,客栈里面无人生还,这鲁大人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而这辈子,苏潇住了那家客栈,改变了原有轨迹,原本六十多个受害人变成二十多个,活下来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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