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官这是自投罗网,倒是成全了状元郎的清名。
威远侯面色灰败,虽然这首诗中,并没有对侯府有所不敬。但如今王俊逸既已是侯府赘婿,嘲弄王俊逸,就是嘲弄侯府。
奈何裴思谦是新科状元,同他一样炙手可热,如今更是准备迎娶严太师孙女严文蕊为妻,严太师一家正在席上,他也不好发作。
他不敢与严太师这样的三朝老臣结怨,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众文士见裴状元出尽了风头,不免羡慕。
又见威远侯似乎也默许了这种行为,胆子渐渐大起来。
有新科进士张士卿,原是王俊逸同窗,还曾劝过王俊逸,不可自毁前程,入赘威远侯府。
这时不免站出来,高声道:“在下滥竽充数,也来献丑了。”
“侯门如市佳宾聚,探花郎作明珠投。”
“昔日颜回甘箪瓢,今人甘作折腰侯。”
“红灯酒绿掩清心,管鲍之交成旧游。”
“莫道伯牙弦已断,谁解子期锁深楼?”
这首诗嘲讽王俊逸攀附权贵,与他们志不再同,道不再合,已经没有了朋友之义。
这显然是一首断交诗,张士卿这是要与探花郎割袍断义呀!
众宾客脸上一阵讶然,纷纷看向新娘官。
王俊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
状元郎也就罢了,连一向关系莫逆的好友,也来落井下石。
王俊逸无比痛心的瞪着昔日好友,却发现几个好友比他还痛心,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
一口浊气顿时塞在他的喉头,探花郎脸都憋绿了。
威远侯的忍耐已达极限,状元郎那首诗,好歹并未提及侯府半分,张士卿好大的胆子,竟敢影射侯府。
威远侯正要发作,却见一人忽然自席间长身而起,一拍席案喝道:“够了,简直不成体统。”
宾客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桌。
发现拍岸而起的乃是雍王殿下,雍王是陛下的十三弟,身份尊贵。
他一向礼敬文士,奉陛下旨意正在编修古今集成。
裴思谦和张士卿,如今都在翰林院任职,助其编撰这部巨著。
见二人不顾身份,当众出头,嘲讽探花郎,已是得罪了威远侯,出于爱护之意,雍王这才愤然起身,喝斥了二人。
裴思谦和张士卿面有惭色,慌忙出席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