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水破裂后,那两个孩子也危在旦夕。
她拼死将那两个孩子生下来。
哥哥奄奄一息,产婆拍了许久的脚丫,他才发出微弱的哭声。
妹妹在她肚子里待了太长时间,生出来的时候小脸紫黑紫黑的。
接生嬷嬷用力拍打着她的脚心,拍到小脚丫都肿了,她也没能哭出来。
后来啊。
后来,健壮一些的哥哥和本就虚弱的妹妹都没能活过一天。
她则因为大出血昏迷不醒。
等她醒来时,宫人告诉她,那两个孩子已经死了。
她想去看一眼孩子们最后一眼,宫人却说,皇上下令,那两个孩子过早夭折,是不祥之物,已经抱出宫埋葬了。
她崩溃了,拖着虚弱的身体去找宠妃拼命。
她深爱的那个男人却挡在宠妃跟前,一脸厌恶地看着她,恶狠狠地训斥她,还以宠妃受了惊吓为由将她关到水牢。
冰冷的水,刺骨冰寒。
那种冰冷,那种绝望,就算隔了前世今生,依旧刻骨铭心。
白揽月从愤怒和绝望中醒来。
醒来时,天已微微亮。
眼前,没有水牢,没有鲜血,也没有祝长筠和宠妃。
只有破旧的窗子和熄灭的火炉,以及随着破窗飘进来的寒风和雪花。
“是梦啊。”白揽月坐在床上,回不过神来。
可不是梦么?
她的孩子早就死了。
这么多年,那两个孩子怕是早就只剩下一堆白骨。
可惜,她至今仍旧不知道那两个孩子被葬在哪里。
这些年她未去看过他们,不知他们会不会怪罪她。
想到那两个只来人间一天的孩子,想到她连抱都没来得及抱过他们,白揽月心如刀割。
不管过多久,他们依旧是她无法忘却的绝望。
只要想起,心便千疮百孔。
眼泪不自觉涌出。
白揽月擦拭眼泪时,却发现早已满脸泪痕。
泪痕暴露在寒冷中太久,已经凝结成冰。
冰渣贴在脸上,擦拭时生疼生疼。
白揽月索性不擦了。
她起身找东西将破窗堵住,又重新点燃了炭火。
温度升上来之后,脸上的泪痕也随之融化。
新旧眼泪一并涌出,如雨下。
哭够了,白揽月才敛起所有情绪。
“出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