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造连忙解释:“我国的汉字政策,主要体现到教科书用字上,称做‘教育汉字’。”
“一九五零年,我国文教部公布了教育汉字一千个。七年后,教育汉字扩充到一千三百字字。七二年文教部公布了基础常用汉字一千八百个。而辜教授所说的,是前年大法院公布的‘人名用汉字’,两千七百三十一个。”
“但是根据我们的《诸桥大汉和词典》,我国所用汉字,也有近五万字,这还不包括四五年简化后的简化字。”
辜开来笑道:“你说这个,其实是诸桥彻次在一九二八年开始编纂的,全书正文十二卷,索引一卷,共收汉字四万九千七百个,汉语字词五十二万六千个。”
“但是我要提醒松井先生的是,《大汉和辞典》所收录的汉字,其实是根据《康熙字典》采录的,用的注音也是中国传统的反切法注音法,主要取自中国的《广韵》《集韵》等书,释义则从本义到引申义和比喻义,同样主要来自中国古籍。”
“因此《大汉和辞典》虽然由日本前辈编造,究其体例和事实,其实还是一本“华夏汉语词典”。”
“唯一的不同,是由于贵国的自然环境,社会形态,生活习惯等诸多方面与中国不同,所以日语里有些概念是汉语里所没有的,也就找不到相应的汉字来表示日语里的这些概念。”
“于是你们就模仿汉字的结构,用六书的‘会意法’,即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汉字或汉字部件组合在一起,自造汉字来表示日语里的这些概念。”
“如‘榊’字表示祭神之树,‘辻’字表示十字路口,‘峠’字表示山路由上山转向下山的最高处,‘躾’表示礼节、礼貌上的教养、管教等等。”
“因此严格说起来,只有这部分自造汉字,才是你们独有的‘国字’,在你们现有的两千一百三十六个‘常用汉字’里,占比也非常小。”
松井造继续摇头:“但是我国的汉字,就算与中国的字型完全相同,但词义却也不一样。因此也称为‘和字’,‘和制汉字’,文化内核是不一样的。”
周至轻轻地笑了一声:“松井先生,虽然我和辜老都对和制汉字拥有非常浓厚的研究兴趣,但是这是UNICODE研究会,大可以将词义丢开一边,专注于字码的问题。”
“只要字型没有脱出瀚文字库,我们认为就没有必要多生枝节,浪费宝贵的存储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