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斯年听到他对于自己坐上皇位后面临什么都想到了,忍不住想要问问他:“你就这么想要父皇死?父皇对你也不错,杀父弑君,老二你就没有一点心虚愧疚吗?”他老爹现在可还没有死呢,他也还没有登上皇位。
段思华原本不想说话,只是这会儿不说以后也就没机会说了吧,他对皇帝也是积怨已深:“不错?他只是对你不错吧。凭什么呢,就因为你是皇后嫡子?”
“说什么对我不错,看中我,也不过是拿我来做你的磨刀石,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皇位传给我,他只想把刀磨好,可有想过磨刀石的下场?”愤怒的嘶吼,在地牢中响起。
“他自己是嫡子,登基前吃了苦头,就对你处处维护,皇后去世还要亲自抚养你,处处给你优待,怕你受到一星半点的委屈。我母亲,也是跟随他二十多年的老人,却连她一句辩解都不听,说降位就降位,说封宫就封宫,我还要谢恩,谢他的宽宏大度。”
“自己不行了,昏迷之前还要惦记着将调配禁军的虎符给你。”
“当上皇帝的有几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杀父弑君的事还少吗?不是我错了,只是我输了而已。”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除段斯年之外的在场其他人都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
段斯年听完也忽然没有了再交流下去的兴致,他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是不是即将登上皇位,他居然对还昏迷未醒的皇帝产生了一点微妙的怜悯。
皇帝坐拥四海,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怜悯他。段斯年却又觉得他真的有点可怜,他贵为君王,坐拥天下,却没有得到任何一个儿子的真心敬爱。
段斯年收敛了笑容,静静的等待段思华发泄完自己的情绪,才平静的道:“忘记告诉你,显亲王的尸体在今天早上已经被发现了,就不用二弟你担心了。”
“你放心,九泉之下不会让你孤单。”
诏狱之中的人员已经暂时被他的人手接管,皇帝还在昏迷之中,他不会现在处置段思华,但是昨晚能让人从诏狱逃走,那么所有的相关人员已经不值得他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