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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诊所的玻璃幕墙，陈丽指尖残留的雪松木屑在诊疗台聚成微型山脉。她今天穿着铅灰色高领毛衣，袖口露出的银色腕表表盘裂成蛛网状。

"您说焦虑发作时会产生空间扭曲感？"李维将薄荷茶推向她手边，注意到茶杯在她瞳孔里折射出棱柱形光斑。

陈丽用丁字尺轻敲随身带来的建筑模型："就像CAD图纸突然失去坐标系。"她突然掰断模型外的玻璃穹顶，"上周汇报方案时，我看见王总监的脸在BIM屏幕上坍缩成黑洞。"

碎裂的有机玻璃划过她食指，血珠渗入松木纹理。李维在病历本画出克莱因瓶结构："听说您设计的天空连廊获得RIBA奖？"

"那是我用728个三角面构筑的幻觉！"她突然用热熔胶枪修补模型缺口，松香气息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现在连给实习生改图都会手抖..."胶枪尖端在颤抖中烫伤虎口。

当警报器般的胶枪冷却声响起时，李维突然问："您母亲是景观设计师？"

钢尺在模型基座划出深痕。陈丽的瞳孔如对焦失败的镜头："她更擅长设计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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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诊疗：台风预警日

狂风撕扯着陈丽的驼色风衣，她怀抱的硫酸纸图纸在诊疗室铺展成惨白雪原。电子笔在她指间旋转如手术刀。

"他们取消了我的极简主义别墅项目。"她将B5铅笔削成尖锐锥体，"说我的设计'缺乏人性温度'。"铅芯突然折断，在图纸上戳出星形裂痕。

李维注视她修改图纸时重复描摹的十字轴线："童年时的卧室有对称窗户？"

陈丽的电子笔在数位屏划出刺耳噪音："十岁生日那天，母亲把双人床锯成了单人床。"她突然用比例尺丈量诊疗室，"就像这样，精准切割掉父亲存在过的所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