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有三旬,屠艾每月能去邻县三回。
拜师是在八月中,到冬月前她已去了邻县八回。
前七回都没得着师傅夸,直至最后一回师傅才奖了她一个小木人,只她手掌大,腰间用细绳拴了柄小木剑。
屠艾问师傅,这木人是她吗?
师傅答,不是她,是小些的“死敌”木人。
屠艾又问,那小些的屠艾木人在哪儿?
师傅答,还未出世,得看她何时长进。
屠艾对师傅说,您快些备好,明岁开春她就要来讨。
冬月腊月一贯的寒冷,家中事和屠肆的生意也一贯的忙碌,屠艾短暂歇了这两月的请教。
练剑却是未曾松懈,除开回乡祭祀的那几日,她是一日不敢停。
一日又一日,很快冬去春来。
屠艾如她所说,从师傅手中讨到了屠艾木人,比“死敌”木人多髹了层漆,红色的漆,小木剑也是红的,亮眼的很。
屠艾很是欢喜,又问师傅,今后可还有什么赏。
师傅瞥她一眼,说她贪心,说今后只有和他过招,物件是再不费心制了。
过招?屠艾更是喜出望外,师傅愿意同她过招,不就是最好的奖吗?
亢奋的情绪维持了好几日,直至下一回被师傅一招打落了剑。
她预备拿起剑再战,师傅却无论如何都让她拿不到剑,任她各种俯仰腾挪,也只是无力的挣扎。
整整一个时辰,师傅没如何用枝条抽打她,屠艾却觉疼的厉害,累得趴伏在地。
任酉问她,“剑不在手是什么滋味。”
屠艾答,“既痛又恼。”
任酉又说,“剑不在手如何敢歇,站起身来。”
屠艾于是站起身,拿不到剑,就从身旁抓起任何趁手的物件,或扔或砸,毫无章法。
她半是气恼半是委屈,已经顾不上什么身法不身法了。
任酉站着未动,物件砸到近前才或挡或踢,全都弹回了屠艾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