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坚见她面有难色，也没有逼她说，只是柔声说道：“那你再想想，等你想跟我说了，随时都可以跟我说，即便我不在金陵，你往那处小院子递消息，自然有人送给我。”

柳春珺松了一口气，想起刚刚卫坚问的话，不由反问道：“那现在的生活是殿下想要的吗？”

卫坚长叹一声，看着眼前一片银白的水面，半晌才道：“不算是吧，总是有一股力量在推动我，把我往前推，可我明明想要的是另一种生活。”

柳春珺心有戚戚，当初给陈朝安做妾，多少人说他掉进了福窝，穿金戴银，炊金馔玉，可没有人知道，她一直不快乐。

后来想给陈朝安生孩子，她只是妥协了，不想为难自己了。别人看起来是很好的事情，可不是她自己的选择，那就不是想要的生活。

她原以为自己是女子才会这般窝囊的活着，原来男子，出身皇家，一样有不得已。

“殿下，再等一等吧，或许前面就会出现转机的。”

卫坚心中一暖，嗯了一声。

远远传来更声，卫坚惊觉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忙道：“真对不住，怎么这样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长庚，主子在招手呢。”小张公公从岸边另一间画舫出来，捅了捅眯着眼养神的长庚。

长庚施展身法，脚尖点着水面，在水面上掠了几次便飞身到了画舫上，岸边的小张公公拍手叫好：“长庚好身手。”

长庚面上古井无波，自去船头摇动橹杆，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脚趾缩了起来，刚才凌波微步却把鞋尖打湿了，好冷啊，脚趾头都要冻掉了。

画舫到了岸上，卫坚坚持要送柳春珺回去，柳春珺拗不过他答应了。

马车踢踢踏踏的到了白莲教据点的后门处，寂静的深夜里，马蹄声格外清晰。

“回吧，回头要送什么东西，就去那间小院。”卫坚看着柳春珺下车，撩开车帘，看着她微笑。

“嘎吱”，门响了，任逍遥一脸寒霜的站在门口，冷冷问道：“殿下都送到这里了，不进来喝杯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