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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莫沉默片刻,又问:“他们,将我们当成经理之类的人了,对吗?”
“应该是吧……”泽莱德说,很快就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以我们的穿着打扮在这个环境里来说,尤其是你。”
“那么,他们中大部分人的突然激动,是因为什么?”
“这个……”
“……”
他不再说话,无声地深呼吸一口,以此驱散脑内的淡淡倦意。
疲倦,一个曾经貌似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词如今却形影不离。昨日与莫罗斯对战时因此落败,而今天甚至还没做什么就已经有了困意。压力太大吗?也许是吧,如果真是因为复仇的压力,那么也无可厚非。可为什么……总感觉还因为些别的原因?
是因为什么呢?因为这压抑的环境吗?还是因为自己看到的那些人?似乎有团雾包裹了他的大脑,阻挠了他的思考,让他难以找出确切的理由。
他捂着头,加快了脚步,带队穿越由纺织机场和布料场组成的街道。尽管最近他的力量和耐力比起往日里都有所降低,但以其身体素质,哪怕如此也跟一个健壮成年人在一个水平。他们这急匆匆的模样理所当然引来了路人的注意,纷纷猜测这会不会是来讨债的债主或者问罪的公子,尽管事还未确定,可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沿途的气氛便冷淡起来。
在自己切实来到这里之前,可以推想到这里的人会如何看待自己吗?他无声自问。
如果和往日一般终日寄身于各个秘境、出入各大图书馆与历史遗迹,恐怕连一般人该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都无法准确描述。如果只与自己的臣下——领地里的那些皇帝与国王,还有教廷里的主教接触,那么最多恐怕也只能了解大致的趋势。如果没有足够的信息来源,哪怕是智神,恐怕也难以在瞬息的变化中看到完整的未来,自然也就不知道原来只靠自己这一身衣服就已经足以在沿途掀起波澜。
那些路人,跟自己全然无关的路人,只因为自己的形象就侧目而视或诚惶诚恐——而其中以前者居多。诚惶诚恐者,看到自己出现时就闭口噤声,赶路的在路边缩起了肩膀、加快了脚步,在做工的手头也快了起来,眼睛却偷瞄着自己。侧目的,则只是纯粹因为厌恶:胆小的悄咪咪在自己背后议论着什么,稍冷静些的白眼一翻、冷哼一声,也就过去了,激进些的就对地面直接唾了口痰,颇有些对自己这一行人示威的意思——可他们该是第一次见自己才对。
为什么会这样?
赫尔莫沉默着,在一个人的思索中,走向了那个无人问津的边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