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外的雨势渐弱,烛火一夜摇曳不熄,照亮此间天地,直至天光大亮。
一连九日过去,终于等到了滑泥干涸之时,因为暴雨不得不停下攻城计划的营寨再度蠢蠢欲动起来。
“今夜准备突袭,他们今天又有什么动向?”坐在主营帐中的南卡多吉看向座下负责侦查的部下。
“尊敬的哈都可汗在上。”那人掌心附胸稍一欠身:
“那些怯弱的中原矮人还在城外惶恐地挖土,妄图刨出一个大坑来阻挡我们征伐的路。他们将那些烂泥巴糊到墙上,以为我们会就此打滑,无法登上那矮草一样的墙头。”
“还真是被吓破了胆。”南卡多吉嘲笑着轻嗤出声:
“这叫什么烂、对,烂泥糊不上墙。唯一有一战之力的将军已经死去,我敬重他是个英雄,允许他葬在长生天所护佑的地方。”
“失去了英雄的如今所谓熠朝,不过是我们的粮仓!”
他一面嘲笑着,一面提前让族人们宰杀牛羊备好盛宴。只等着饱餐一顿振奋士气,一举攻下眼前的残破城池,好吓得那皇帝夜不敢寐,主动呈上昂贵的赔礼和求和的锦书。
暮色将近,祝影这边刚寻到驻城士兵验收完城墙的工程,豹豹也传讯确认了城外的情况,她就转头摸索着下了城墙,刚折返军营却被出声叫住。
“请,请等一下。”
“怎么…”祝影停下脚步刚转过身,怀中便是一沉,多了一束馨香。
“大哥哥,我们会成功的,对吗?”
不等她出声回答,那出于紧张和兴奋而分外慌乱紧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祝影垂眸,拨了拨怀里晃晃悠悠的花朵。
看不见模样,但是这种直白而张扬的香气,应当是塞北最为常见塔兰花。
她捻了捻花朵丝绸般娇嫩的大红花瓣。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