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钟帆笑不出来了。
只求平平安安,结果满门抄斩;只求远离征战,结果独子入塞。
到头来,本是最简单最容易实现的两个愿望,哪一个都没能实现。
造化弄人,好一个造化弄人。
他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的小后生,也知道这人是遭了牢狱之灾伤了根基,一时也有些犯愁。
“好么生的你咋就来了这…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了啊。我本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和死在刑场有啥区别嘛。”
“季大伯若是在忧心城外的匈奴,不妨看看这个。”祝影从豹豹肚皮下抽出一卷被小心保存、没沾上一点雨水的羊皮纸,递到了季钟帆的手中。
北方匈奴擅骑擅射,作战机动性强,近战若是不绕后突袭,正面作战很难取胜。
为了应对这种情况,军中装配了重盾,却因为过于笨拙而效果甚微,一直处于以命换命的血战状态。
再者就是攻城战。虽然在城周设置了铁蒺藜和绊马桩等物,但已经被分批次来拆除的敌军拆除了个七七八八,时间也不足以重新赶制一批,基本上是拦不住了。
祝影这一整天也没闲着,她四处逛着走了一遭,看因着秋收堆积了不少秸秆,再加上草原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柴草,那便足以支撑计策的实施了。
“方法是不错,只是这城中还在不断下雨…”
“雷雨明日不出午时就会退去,届时城外的泥土都会变成泥浆,也好挖掘。”
祝影拍拍怀里通过精神链接大声念诵近七日天气预报的豹豹猫,笃定地开口道:
“在京城的一位云游的高人曾受过父亲恩惠,教我观星之术。未来七日皆是晴天,此事宜早不宜迟。”
“好,好啊!”最后的顾虑也得以解除,季钟帆大笑着一拊掌,目光看向面前如竹如柏的后生是如此欣慰:
“前有祝敕,后有祝子弈。上阵父子兵,你们老祝家还真是个顶个的都是匈奴克星!祝老哥他生了个好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