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一月,等来了后方妻儿老母尽数处斩的消息。
不出三日,受俘将军拔剑自刎的消息传回皇城,这个本应在历史长河的群星中璨然闪烁的家族便至此退出了舞台。
“我要去北塞。”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旁的我都不在乎,君王的领土如何也不干我事,但是他誓死保卫的边城…我要夺回来。”
“真是疯了。”青年从不吝于他一针见血的嘲讽,尤其是在被荒唐想法气笑的时候:
“还夺回来?你是什么官职?边城的兵士又哪里肯听你的?依你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该随我一同去柳州才是。”
“届时天高皇帝远,我给你办个名籍,你以我表弟的身份举荐入朝才是正理。空雄心壮志却没有权力作保,会是什么下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我当然清楚。”祝影扔下了手里的木枝,任它在火焰中燃地噼啪作响:
“边城的兵士是父亲的旧部,军中也有招募谋士的旧例,这还是我父亲开的先河…雄心壮志到还说不上,只能说执念我要,权力我也要。”
“你的方法固然稳妥,但太慢了。我等不及,必须尽快触碰到核心的权力,越激进越好。”
空气凝滞了几分,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好吧…你赢了。”鹤归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一直紧皱的眉心。
“我放你去塞北,希望你保证能活着回来。你闯你的鬼门关,我过我的独木桥,且就看我们两个人,谁先触碰到那个核心所在了。”
“要比一比吗?”祝影扬眉往后靠了靠。
“何不呢?反正我不会输。”
“那可未必。”
于是一夜过后,车马到达最近的城镇便分了两路。一路按照原定的计划南下,一路则调转车头去了相反的方向,溅起一路北上的扬尘。
『宿主大大。』豹豹猫终于显形光明正大地缩在了她的怀里,扒拉着她的指尖摸来摸去:
『据豹豹所了解,祝将军的部下中有十之六成被调离工,仅有四成的兵众驻扎在失守阭州之后的荫城。』
『十成方能将将抵御,更何况一下子调走了一大半…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按照我们的行程,可还来得及?”
『嘶…有点够呛。就算到了,估计也只余下七日的时间了。』
“军队在城中风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