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真有那么厉害?”
“那不是他,”于移海任马氏施为,将家常袍子换过,“皆是上意,只是,上意难定啊。”
马氏不禁脖子一缩,又摇摇头:“这可从哪里说起呢,看来这世人,皆是苦,从前先辈食不果腹,咱们走南闯北是苦,如今走到这等位置,还得战战兢兢仍是苦。”
二人不免又说几句才渐渐歇下。
故而第二日,黄氏觑空来向婆婆说起婚前这笔银子,倒挨了一句。
“给了你就是你的,如何还要拿出来?”
看马氏神色,不是做伪,黄氏倒觉不好意思起来,原原本本说道:“当时这一笔太多,也没写在单子上,太太疼我,我自然知道。我娘又给我陪送过来了,还多给了五千两,也没记在单子上。”
马氏真正惊讶了:“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前儿那么些事,你爹不知耗费多少,若我知道了,定不能同意你娘这样。”
黄颖儿脸红起来:“太太您是知道的,那俗语说来,抄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我爹虽胆子小,但掌了这些多年,也是有些积淀的,前事虽然紧急,因着太太关照,最后也算圆满渡过了,已是念佛。故而爹娘疼我,更要给我陪送些个。”
这是把这份情算在马氏身上了,也是黄氏乖觉。
马氏不禁颔首:“你爹娘果然疼你,你知道就好。如今外头世道虽好,东西也贵,但寻常一个中等人家过一年日子也不过耗费百两罢了。你下头还有那些弟弟妹妹,却是把你看做第一人来看待的。”
“那也是因为我嫁进了您家,我娘当时就叫我有机会时要向太太禀明,谁料许多事耽搁下来,就到了如今。”这样的好话,如何不是信手就来。
说着黄氏又道:“这样多钱,放我这里,也是白瞎了,我自知愚钝,不敢说,跟着太太理财做事。只是把这一笔交过来,太太看怎么花最好,别让好东西白搁坏了。正像太太所说,如今世道好,东西却贵,想来放着不也是越来越少么。”
“你还说你笨,”马氏一挥帕子,笑起来,“道理没人教,自己就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