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柔原坐在窗旁含笑听外头罗唣,突然眸色便暗沉下来。
“先摆进来吧。”她忽而向窗外说了一句。
二房自角门关了,别人还没说什么,于旭只觉得进出多有不便。
这日休沐,他在如意苑陪马氏消磨。对着亲娘马氏,他也没什么好避忌的,就直说了:“娘,我现刚去五军都督府应事,正是事多应酬多的时候,有时回来晚了,还要从东府那头进园子再回西府,多不方便。您还是把我们这头角门打开吧。”
马氏正立在窗旁打量布匹,筹算着为于旭再置几件中衣,听了这话,回转身来:“这你就别想了,我看你早些回府是正经。”
要说角门关了,是为西府添了不便,但马氏并不太在意,再有老太太都亲自为这个跟她说了,她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看这都是大姐姐的意思吧。”要说于旭回来没多长时间,但听话中意思,却总与亦柔不太对付似的。
马氏自归府以来,得亦柔相助最多,故而最听不得谁说亦柔不好,就是亲儿也不行,听了这话,立时斥道:“我看你是野惯了,哪一府也是这样归置,难道还能为了方便,四处都开得是门?再说你姐姐哪里不好,你要这样说她。”
这句“野惯了”戳中于旭心肠,他长年在外,说话可不像公府中人那许多避忌,直接就道:“咱们是二房,您是长辈,”说着又小声嘟囔一句,“咱们又不是谁的家奴。”
马氏听了,脸都气红了,“这是说的什么混帐话,莫非谁还对不住你不成?”
“对得住对不住的,自己心里有数。”于旭还顶一句嘴,知道今日再议开门的事是不成了,转身跑了出去,一径要去找妹妹叙话散心。
马氏心中烦燥,待于移海回来不免念叨几句:“旭儿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浮躁,他天天早出晚归辛苦,我这个当娘的难道不知,只是既然回府,一切自然依照府里的规矩,何必多生事端,注意着点儿也就是了。”
于移海默了一瞬,方道:“后头我自去说他,你别管了。”
马氏接过于移海脱下的袍子,奇道:“你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怎么,是有别的什么事?”
于移海掸掸身上的缠竹纹长衫,到桌旁坐下,马氏倒一杯茶递上去,他喝了一口:“昨夜他回来晚了,在门房上受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