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南北棚屋之间,孟长义提气怒喝:
“都折腾什么?!断胳膊断腿了么?女人生个孩子都没你们能喊。”
霎时间鸦雀无声。
唐越冬匆匆出门,从北边棚屋而来。
“哎呀军头,你们可算回来了!刘奔断了胳膊,安通伤了脚踝,梁奇最窝囊,让黑熊甩了一巴掌。絮儿也来,正好有事找你……”
张大嘴提着尚且滴血的熊掌被丢在原地,有点不知何去何从。
“都走了,没人管管我啊?”
胡伯娘在角落里探出脑袋,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过一道劫,捡一条命,黑熊都能杀,偏偏怕俩少年,大嘴,你说呢?”
张大嘴无声嘀咕:我说了你也听不见。
“胡嫂子,巧织叫你帮着烧水呢,怎地还在家门口闲逛啊?”
胡伯娘半信半疑,道了句:
“这就过去。”
北边棚屋里点着好几盏灯,一屋子十几个汉子都是伤员。
絮儿胸口憋闷得厉害,前后一个月不在而已,刚回家屁股没挨着床呢,任谁看见这惨兮兮的场面都高兴不起来。
孟长义给刘奔接上胳膊,伤筋动骨百日难愈,村中没有郎中开药,就算疼到落汗,他也只能忍着。
先前还能怒骂几句,看见孟长义之后变成了倔驴似的不肯哼哼一声。
安通的伤不严重,躲闪间没看到树桩子而已,摔的几处瘀青更不必在意。
梁奇的半张脸几乎都是血痕,被黑熊坚硬锋利的爪子擦到一点边,既幸运地没有性命之忧,又可惜伤痕在脸,这辈子怕是摆脱不掉了。
曹三德上半身处处青紫,显然仗着力气大与黑熊近距离对打过。
孟长义一声不吭,手下没停歇。趁此功夫,曹三德和钱有简单说了来龙去脉。
还好是他们这些有点经验的老兵,换做普通百姓遇上昨天的事,不死伤几个,都堕了黑熊山中猛兽的威名!
絮儿察觉到钱有说话夹枪带棒语气不好,也只以为是村里人不听劝。没想到她离开这月余,小村子里竟有了乌烟瘴气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