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才三岁,正是坐不住的年纪,一听见珠帘的响声便抬头看过来,黑葡萄般水灵灵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甜甜喊道:“四叔,大哥。”
悦耳的童音任谁听了都得心软,这可是萧家后代里唯一的女娃,萧廷和姜思娴成婚后三年抱俩,不过都是男孩,直到前几年才得女,一家人视若珍宝。
萧瓒抱起站在榻上的女娃扬手颠了颠,就像当初逗萧熠一样,直把她逗的哈哈大笑,才转手递给了她大哥。
“今日收获颇丰。”他说着蹲下身握住容安的脚要帮她穿鞋,动作娴熟,一看就是平日里做惯了的。
容安没来得及拒绝,饶是老夫老妻,可到底当着萧熠的面。
还好萧熠立马抱着妹妹转过身,且面无波澜,四叔宠四婶,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你们一定饿了吧,午膳都备好了。”容安站起身,理了理衣裙说道。
“早饿了,四婶。”萧熠一进门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儿,一边说着已经率先朝饭桌走去。
每次萧熠带弟弟妹妹来,行宫总是格外热闹,送走他们后,这里又会恢复宁静。
山中月色清寒,容安和萧瓒得空做些自己的事情,寝殿里一张长长的书案,两人各占一半,互不干扰。
香炉里燃着檀香,青烟袅袅。
说起来,大长公主已经仙游两载,她年事已高,走的极为安详,她走后,萧瓒不忍此处就此荒凉,便和容安搬了过来,过上了半隐世的生活。
半响,萧瓒抬起头,终是将萧熠带来的折子都过目了一遍,虽说他已经渐渐将朝政都移交给了萧廷父子,但那父子二人克己复礼,再加上自己脸皮不够厚,始终未能做个彻底的甩手掌柜。
他撑头看向容安,只见她还在不疾不徐的书写,这些年容安将所学所识编着成书,她的医书在民间广为流传,影响深远,以魏澜为首的太医院那帮人也时常拿着书跑到燕山来求见。
烛火摇曳,容安坚持写完最后一行字才放下笔,转头看着萧瓒问道:“你觉不觉得这里有些冷清?”
“不觉得。”萧瓒不假思索的答道,“有你就够了,其他的人,多或少我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