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礼一怔,道:“可今夜对弈之时,我看徐知诰的意思是不希望即刻便动手,因着杨琏毕竟还没有长成气候。”
“谁知道呢?”李绛璎淡淡道。“也许杨溥就是吴国的最后一任王也差不多,不过——若是要与北边正大光明地对上,或许做王是不够的。”
“杨溥称帝?”李存礼旋即便明白过来,只低笑道:“怕是他没那个胆色。”
“他僭越称帝,我们动起手来才更正大光明。一来是杨溥其人谋逆犯上藐视唐皇,二来么,承继了他的位置,徐知诰自然也就是唐皇。”李绛璎悠悠叹息一声。“只怕是很快便不能这么叫他了,改日真要人前也叫一声世叔。”
她仿佛还是有些芥蒂的模样,应是身为正统不愿见什么人随随便便扯出一个不知真假的先祖来便能称自己是太宗子孙,只这一直便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要那个姓氏在,他说自己是李家人,难道旁人在滔天的权势面前还能说不是么?须知光武帝昭烈帝那个刘字也未必就是高祖的刘,可到如今也没人再说那不是了。
李存礼思忖一瞬,觉得叫李绛璎纠结于此并没什么益处,便出言道:“殿下今夜似乎是有些旁的心事,是尸祖的症结到了最后难以根治么?”
“说难却也不太难。”李绛璎捏着手里的书卷抖了抖,果然不见多少苦恼之色。“只是恐怕我们也要去一趟十二峒,我担心一旦我们离开了此地,不良人便要更有些动作,虽然李星云多半也会被侯卿拉到娆疆去,但毕竟不良人是袁天罡经营了三百年的,我手中一时还没有这样多的人可用。”
李存礼一惊,却不曾想这一行人要先在娆疆开了战。不过战火远离中原而罕有人知倒是一件好事,上回他们不正是趁着李星云远在娆疆诈称的天子已死么?
他沉吟片刻,道:“幻音坊根基虽浅,却未必不可为我们所用。”
李绛璎扬眉道:“我听你先前与女帝一番对话,你可还未说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