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柏苏没想到萧珺如此直接,愣了愣,而后平静回答:“在我房内下棋。”
“哦?与谁下棋?”萧珺又问。
“只是自己跟自己对弈罢了。”梁柏苏说。
“所以并无人证咯?”
“我!我能证明!”这时,一个学生忽然开口,说:“我每日里都会去书楼抄书,回房途中会路过梁先生的房间,我能证明那时梁先生就在房中!”
“哦?”
“梁先生的身影便映在窗上,清清楚楚,做不得假。”
“原来如此。”萧珺点点头。
“这边请。”梁柏苏伸出手,在前面引着萧珺与宋县令去到先生们的居舍。
萧珺看着梁柏苏的背影,微微歪了歪头,觉得似曾相识。她兴致不错,边走边问,“听闻先生棋艺超群?”
“是山长过誉。”梁柏苏谦虚道。
“若有机会,倒是想向先生请教请教了。”萧珺说。
“裴大人也爱弈棋?”梁柏苏问。
萧珺点头,难得露出些符合她年纪的天真神情,道:“从前总跟阿爹阿娘对弈,不过自从去了长安以后,便鲜少能遇到对手。”
“噗——”一旁的宋县令没忍住,笑出声。
萧珺侧目看来,有点儿不高兴地问:“你不相信?”
“信,信。”宋县令连连点头。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了先生们的院落,便如之前所说,这里的一处偏房房梁老旧,正在重新整修,院子的一角堆着新旧的木料,还散落着一些拆下的锈钉。
而梁先生的房间也恰如其人,极符合时人对清贵读书人的想象。
他的房间布置简洁却雅致,不似徐修杰那么铺张,也不像几个家贫学子一般简陋。目光所见,只觉得处处别致用心。
窗下摆着一个书案,笔墨纸砚整整齐齐,还有一卷未看完的法令典籍。更靠里侧的位置,约五步距离处摆着个矮几,上面放着一个棋盘,棋盘上黑白棋子交错厮杀。
萧珺的目光投向棋盘,梁柏苏见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阿泽之事……这些日子疏于打理了。”
“这便是先生当日所打棋谱?”萧珺问。
“正是。”
萧珺将目光重新投向棋盘,看了片刻,而后开口道:“唔……是个困局,先生可想到解法了?”
梁柏苏和宋县令都有些惊讶,梁柏苏是没想到萧珺这么快就能认清此局的本质,而宋县令还未读完棋盘……
宋县令:失敬,看来这位裴主簿确实精于对弈,之前是他小瞧人了。
“就是因为尚无破敌之法,这才焦灼于此,裴大人可有解法?”梁柏苏也不觉得丢脸,直言道。
萧珺复又低头看向棋局,说:“与其焦灼厮杀,不如铤而走险,搏一个生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