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何总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失了稳住,慌了阵脚。
许墨骑着马跟随在马车旁,直到与马车平行,方才开口:“嫂嫂,有时我真的看不透你,若说你是一个聪明人,却也想得出装聋作哑这个笨办法,若说你是愚笨的,你又总能将我们这些见惯了阴谋诡计的人弄的无计可施,就比如说这一次,我就猜不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片刻后,马车的小窗缓缓被推开,温锦华的眼里充斥着不甘和坚定:“我说过,我想要证道,不仅是为了辰曦,为了她和我的情分,还为了这世间千千万万个含冤而死却被冠以恶毒罪名的女子,那些害死她们的人,不该还在这世上逍遥法外,即便真凶是皇帝,我也要将他告到文德殿去,我要让文武百官,让天下百姓都知道,即便是天子,也无权草菅人命!”
温锦华自知这样的理想很难实现,哪怕是在那个开放的新时代,可若不尽力一试,又如何能够就此放弃。
许墨初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得可笑,如今才感受到可悲,那时,可笑温锦华一腔孤勇做青天白日梦,而如今,他可悲这世间的公平竟要一个弱女子用血肉之躯蹚出来,而他们这些所谓掌控一切权利地位的男人,就是这世道不公的根源。
“许墨,你或许很难理解,我知道这世道的不公,知道这世间对女子的束缚,知道女子应该如何过才能安稳度日,知道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不接受,我不认命,坚决不认,死也不认。”
马车的小窗关上,许墨的心中的门却彻底的打开了,他注视着那关闭的窗扇,不自觉勾起嘴角,那是欣赏,是赞叹,是佩服。
西郊城外的墓地中,温锦华用手帕轻轻拭去墓碑上落下来的灰尘和花瓣,仰首间见为墓碑遮阴的槐树,她勾唇深吸了一口气,垂眸对着墓碑道:“曦儿,待我为你昭雪后,便将你迁去一个有海棠的地方,在海棠花旁长眠,你应该会喜欢吧?你放心,我一定为你报仇,沉冤昭雪。”
翌日,许墨回府用午膳,席间一直欲言又止,温锦华不止一次发现许墨的异样,用完饭她便亲自将碗盘都撤下桌,端去了小厨房,走出厨房便看到许墨等在外面。
温锦华笑着走过去道:“不愧是副指挥使大人,很聪明嘛。”
许墨冷道:“为何要刻意隐瞒我大哥?”
温锦华因心虚惯性的摸了摸鼻尖,说道:“你大哥要为了国公府上下的荣耀和脸面打算,更要保全自身,若是他知道,会忍不住的帮我,那岂不是陷他于不仁不义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