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到手之后，刘杨二人再次进宫谢恩，这次进宫的小黄门看到两人又要塞银票，连忙摇着头小声说道：

“不可不可，二位伯爷折煞小人了！”

但小手还是老老实实地伸出来，接过来还带着墨香与体温的崭新银票，点了点，搓了搓，心里不由得美滋滋起来，连带着通报的时候语气都带着上扬。

“忠贞伯与忠义伯到了！”

“进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声音，如水似渊。

这次只有太皇太后李慈安坐在桌前，仿照着英国礼仪，吃着传统点心做的下午茶。

至于祺祥皇帝，抱歉，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是没办法插进大人之间的对话的，所以当天晚上，在小皇帝向太皇太后宣布了自己的雄心壮志之后，太皇太后十分欣慰，遂让各科皇室老师轮番上阵，好为皇帝雄心提前实现而添砖加瓦。可怜的小皇帝现在还在夫子们布置下来的书山题海中奋战着。

二人进来后，与太皇太后环桌而坐，双方久未成言，各自默默饮茶、吃点心、再饮茶。

在三人的秋季攻势下，精致的景德镇仿英式三层点心盘上摆放的点心被迅速一扫而空，太皇太后这才发问。

“二位可曾想好了？你们要干的事可是和官场上所有人敌对的，一旦暴露可是会让所有人群起而攻之的。”

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道：“太皇太后，臣等若是贪生怕死之徒，便不会上京。”

“汝等父辈已经在欧陆为大夏抛头颅洒热血了，现在你们又要撞破南墙，可曾想过家中？”

“太皇太后，当初你只是京城南郊一家小小豆腐铺子的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出淤泥而不染，被当时的太子看到后带回家中，充为侍妾。”

“当你击败众多对手，让自己的儿子坐上这天下大宝之位时，发出的大庇天下寒士的宏愿，你可还记得？”

“太皇太后，当你推行的同光新政被朝臣所攻讦，以至于朝廷对湖广、江淮旱灾应对失策，当时层层传递的泣血万民书，你可还记得？”

“太皇太后，当你带着帝国逐步实现中兴，但在一战中六师丧尽、国贫民弱，当时下江南的列车边尽是饿殍者的累累白骨，你可还记得？”

“太皇太后，说书先生说您功盖武曌，道家天师说您位列紫薇，苦行僧说您的意志堪比地藏，京城百姓说您是千古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