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知道了。”
萧繁听罢耶律斜轸的疑问,决定说出自己的看法,尽管这些话极有可能惹怒耶律斜轸,呷了一口酒壮胆:“安成公主不想让人知道是大王您救了她。”
“可查出是谁伤了她?”
萧繁看着耶律斜轸不敢置信,这个一向面无表情、沉默寡言、美貌冷峻、冰冷高贵的王为了这公主,因为那公主的些微琐事、褐眸越发灿烂,已经不只一次,但是那公主,是如何聪慧灵透的人呐。在她更小的时候,自己认识她的时候就被算计,哪里是几岁的孩子该有的心志,质疑不见悲,奖赏不见喜,一箭封喉差点取了自己性命!
此次来宋,那昔日在王庭已经贤明渊博的小公主美绝人寰之姿已成,以美貌、惊才之名震天下,为闺阁女子典范,萧繁曾试想过,以她的聪慧和心机,应是过得很得意、张扬不可一世才对,但她似乎不想那样,最终也没有那样,她的道,终归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公主自幼长于王庭、深宫,却又厌于宫廷纷争,这想必是倾心那世子的缘故罢。”
无视耶律斜轸神色变化,萧繁继续说道:“那高丽世子清风皓月、出尘绝世与公主……。”再一抬头,太可怕了,尽管耶律斜轸只是坐在那里,萧繁已经不敢直视,心中却想,她从小便擅长在错综复杂的情势中,借势而为,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最好的,大王您,应从来都不在她的眼里啊,改口道:“但那高丽世子,不是公主好的选择。”
“是吗,她只会有一个选择,有一日,她会明白。”耶律斜轸深不可测的寒眸让人不敢探视,仿佛一见之,便会被其巨大的破坏力冻成冰山。
安成带着护卫、兰屏、一箱宝物来见耶律斜轸,耶律斜轸亲自下楼来见,安成笑道:“母妃教我救命之恩当重谢,怕你不收,我已交于萧繁。”
耶律斜轸请上三楼,兰屏一旁陪侍。
“这里可没有好茶招呼你,你将就吧。”耶律斜轸没有再拒绝,见安成把玩茶杯,不能下咽,不禁皱眉。
安成脸微红,连喝茶都能被这人嘲笑:“什么?”
“本王已查到伤你之人,不如替你。”耶律斜轸话未说话,已被安成打断:“多谢,但不必了。”
安成压制心头讶异,尽管那件事仍迷雾重重,但从未想过,耶律斜轸会主动查此事。
“好,本王也不想多事。”耶律斜轸冷笑,嗤之:“以你之智,就像冰原上的雪狐,定已根据情况的不同瞬间洞悉敌人的意图,想必早就知道了吧?”
安成听得不悦,居然谓我生性多疑,行止谨慎,又不好发作:“你这只雪狼大可猜猜。”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耶律斜轸问。
“我的皇姐今日在相国寺布施,我得走了。”兰屏给安成带上帷帽,一旁扶侍。
耶律斜轸点头。
安成携兰屏下楼,兰屏奇道:“耶律将军怎会想查这事?”
安成:“他不会再理此事了,真是多事。”
兰屏心道,耶律将军对您的事情一向上心才会如此罢,但已见安成不悦,不敢多嘴,问:“公主,今日不是要去秦王府吗?”
安成笑道:“布施过后,约了兴平郡主在矾楼。”
兰屏想起一事:“倒是在北门见过郡主与曹大人两次呢。”
安成点头,深思那事,到底是谁呢?三哥、大哥,还是秦王叔?
兰屏又问:“慕容公子的回信,公主可写好了?”
“慕容姑娘会与兴平一起去矾楼。”
“昨日云儿回宫,说四公主与三公主颇不睦,在庵内一切用度都要从宫内送过去,又常找三公主麻烦,三公主索性不理,搬离了别院,四公主让云儿回宫求张妃请求皇上早日允其回宫,说实在受不了了。”
“四皇姐在宫外,到底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她若不收敛一下她的脾气,厌她弃她的,可不只父皇。”
兰屏:“公主意思是说,还有二皇子?”
安成停了一下,想起当日晋王府花园那事,二皇兄不涉其中。父皇将诸皇子推出,本就意在试探群臣,亦包括秦王叔与德昭皇兄,但一经推出,仅仅是推出,便上演水火相煎,必然不是上位者想要看到的,定会引其震怒,大哥与秦王叔一向亲厚,不亚于父子之情,且因前事,已惹父皇动怒,再惹怒龙颜的话,三哥与大哥一母同胞,此事表面看来牵涉三哥与韩国公府,难道三哥这么多年的无意皇位只是伪饰?又或者是有人已窥破上位者的棋局,在刻意推波助澜,那么,又到底是谁呢?
起风了,琼林习演,夜雨何处宿消?
兰屏迅速低头认错:“奴婢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