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心中一惊,当真不散阴魂,回头视之,不是他又是谁?
耶律斜轸浅笑,优雅深重,褐色眼眸似深海。
安成不想被牢牢吸住,低头回避,颇恼:“请你离我远些。”
耶律斜轸颇诧异,又生气了,顾盼间褐眼转深,萧千月说对喜欢的女孩子要笑,但她还是不喜欢,竟要自己远离,当真可恼。
安成不停歇,转头就走。
耶律斜轸已跟了上来:“本王之前请公主陪本王游览汴京风景,公主一口拒绝,那高丽世子相邀,公主便心甘情愿相陪吗?”
安成看着身旁之人,微微一笑:“是啊。”
耶律斜轸嗤笑,凑近安成:“公主,倒真诚实。”
安成低身避过,已有些不悦。
耶律斜轸:“你为了他去藩学馆学高丽文,学于阗文是为了谁,慕容恭吗?”
安成脸色一红,挑言回答:“不是,是为了看医书。”
耶律斜轸道:“为什么不学我们辽国话?”
安成倒是不解:“为什么?”
耶律斜轸:“也许你将来会去辽国也说不定。”
安成失笑,颇是讶异:“您甚会说笑。”
耶律斜轸远望北方,不知目光停留在何处:“真的会去。”
安成到底先失了耐心,闲话:“您来大宋已有多日,萧大人才是来宋特使,您何时回去?”
耶律斜轸定定看着安成,目光微嘲,笑出刚毅凌厉,不能说是没有恼意的:“你想我快些离开?”
安成捻花一笑,倒叫耶律斜轸痴看许久,这双绝艳倾城的眼睛,仿佛罗荒雪原山巅万年积雪所化,春来泻就的清泉两泓,那唇上春色,是无尽雪原上绽开的深红雪莲。
耶律斜轸惊讶,以为是画中天人,出手欲碰触,却没碰到。
安成察觉,避开几步,将手中花瓣扯下,一片片撒入水中,神色间颇为无奈伤感。
耶律斜轸不知少女心思,会错了意,也许对自己,她从来都是觉得刺手的。
安成眉间一沉:“萧泷儿怎地到了你身边?”
耶律斜轸:“不知道,拓宁说找到她时,发现她已失了心智,与孩童无异。”
安成看身后不远处的傲雪与萧泷儿,那女子现辽人装束,一双丽目涣散茫然,形如傀儡,想起当日兰屏在宫中搜到的,这女子藏于房间秘阁已被烧毁的蛊物,她应该是必死无疑的,对于此人毫无隐瞒、坦承相告,心中倒有几分诧异。
耶律斜轸仿佛在说,我说过不会骗你,便不会对你说谎。
安成避开其炽热目光,有许多的猜测并未说出,只笑:“萧泷儿当日害你身中劣毒,你就这么放过她?”
耶律斜轸倒不在意:“千月替我解了毒,咱们回矾楼去。”
丁阿离出寻安成,恰遇丁浪与萧千月怒怼动手,低头避过。
兰屏赶上,忽听背后冷哼:“丹芙?”
丹芙微微点头,眼却不离丁浪:“姐姐。”
萧千月看见丁阿离,大喜,拦住:“咦,原来你真在这里。”
阿离止步,退后:“你找我吗?”
萧千月怒目丁浪,继而嬉笑挠头:“是啊,你近日去了哪里,怎么不见人影,我找了你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