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挞揽退离一旁,应声称是,萧繁触及耶律斜轸神色,终于低下头来,亦不再多说。
晌午过后,潘玉妍、薛静宜、卢蓁等欲请来看望,被安成拒绝,只永乐公主一人陪伴。
宋渺云携阎文璟、艾丽娜儿欲看望安成,却在门口被拦住,禁卫言明艾丽娜儿不能进,宋渺云想了想,便让艾丽娜儿留在外面,与阎文璟一起看安成。
安成在案旁休憩,永乐公主与宋渺云道:“安成睡着了。”
宋渺云道:“可别吵醒了她,襄王亲去了椒崖,想必很快能找到伤安成的人。”
永乐公主喟叹:“幸安成没事,宫外竟这么不安生。”
宋渺云不好说话,寒暄几句便悄声告退,在院中碰见丁阿离。
阿离想到安成的话,尴尬不知进退。
阎文璟不觉奇怪宋渺云反应:“这女子是谁,竟在此间来去自如,是公主的朋友吗?”
宋渺云便不耐烦:“多嘴,关我们何事。”
艾丽娜儿一路尾随萧繁至荆梅岭,萧繁突然顿步,艾丽娜儿隐身石后,再出来时萧繁已然不见踪影。
柴韫婉未带婢女跟随,本欲去椒崖,却在半山崴了脚,遇潘惟吉、惟熙兄弟,商议由惟吉送柴韫婉下山。
两人在亭中安歇,柴韫婉却多半沉默,潘惟吉亦多沉默,潘府与房州郑王府不算亲近,便是这位柴郡主,亦不过数面之缘,京中传言惟吉并非没有听闻,父亲甚至找自己叙话,明言远离柴郡主与慕容珏,尤其是郡主,不可存高攀之心。
对于柴郡主,自己是不敢高攀的,而阿珏呢,其父兄所阻,亦有多日未见,只是面对英气少女炙热的目光所视,潘惟吉只能当作未见。
柴韫婉只觉得压抑苦涩,不觉清泪盈眸。
惟吉惊,一时慌了手脚:“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柴韫婉微笑:“没事,眼睛不适。”
潘惟吉远眺山道上,车轿不易行,良马亦未前来,便安慰柴韫婉稍待。
柴韫婉:“怎的还未找到那人,不是说是个女子吗,竟然伤害安成?”
潘惟吉道:“曹诩在,定能找到,郡主与公主感情很好。”
柴韫婉下意识接口:“我并无太多兄弟姐妹,那么你呢,与兄弟姐妹好吗?”
潘惟吉极为肃穆的俊脸上难得含笑:“很好。”
柴韫婉起身,向亭外走去:“那么,潘大人教子有方。”
潘惟吉不解柴韫婉为何突然变色:“郡主!”
柴韫婉全然不顾脚伤,走得很快。
扶摇忍着箭伤,从暗河潜出来,回望榄山远景,不由冷笑,沿着河道走了许久,直到走近一片红树林,有哀茫鸟声从林中传出,原来是一座墓寺。
进了林中,走了一里多路,来到一水草丰茂之地,就着泉水将脸上秽物清洗,现出丰姿艳丽之色,白衣尽湿,胸口血花已染红了大片上衣,遂将上衣脱下,漏出好看的锁骨和雪白丰满的肩头,又将内衬纱衣解开,将金疮药倒了上去,欲拔出断箭,却浑身颤抖不能动手,心中恨极安成,忽见前方数十米的红杉树黑丝绦垂落,大惊失色:“谁!”
袖中短箭急发,扶摇冷笑,笑容却瞬间消失,什么!这不可能!!!那早已快射入那人身上的毒箭已紧贴着自己的喉咙,这是人吗?这是怎样的速度啊!
扶摇被此人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态抱入怀中,那人闻到香气,随即走开,扶摇看不见这人面目,不由骂道:“你是人是鬼,何时来的?”
红衣男子转身,细目长颈、峰眉舒朗、丹唇萧漾、雅恣无双,竟是一个世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此间此地,扶摇却觉得头皮发麻,已暗暗戒备。
那男子声音极是惊惑,用极轻的声音问:“是神是鬼?无端扰人清梦,如何来的?”
扶摇心下暗骂,这人骂我不是人,右肩的箭头仍未拔出,此刻却浑身无力,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似是被那人声音牵引,不由得道:“我被人追杀,逃路来的。”
“你受伤了?”
“嗯。”
红衣男子转身,笑意放纵,将扶摇上衣褪下。
扶摇平生杀过不少人,此刻由这红衣美男坐在身旁,由着他喂了一粒药丸,却是冷汗直下,不由得颤声问:“你,你要干什么?”
红衣男子将手深入扶摇怀中,掏出女子的丝帕,这般惊世好色之举,他却做得随意自然,且毫无羞愧之意。
扶摇抑制不住地满面羞红、咬牙怒骂:“你再乱动,我一定杀了你!”
男子轻吹扶摇耳边长发,轻声道:“别乱动。”
扶摇一惊,忽觉胸口一阵钻心刺骨的猛痛,正要大叫,已被那人塞住嘴巴:“好了,没事了。”
红衣男子将药敷上,替扶摇拢好上衣,一声长哨过,惊飞林中夜枭,那在墓台上沉睡的女子却纹丝未动。
有黑骑在山岗浮动,不多时便有数人伏跪在最大的红衫树下:“什么事?”
领头之人道:“大宋襄王在榄山举办画宴,有人进了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