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京都才女

安成公主 子非烟雨 2572 字 6个月前

兰屏见安成走得急促,脸色十分不好,忙问:“公主,你怎么了?”

安成拍拍心口,大口呼吸,半响,方与兰屏道:“没事,咱们回去罢,早些回去。”

在宫里待了几天,在书院、画院上早课、晚课,与宋待召学琴,被请去画院当评判,参与初云公主、兴平郡主、柴郡主以及慕容珏、潘玉妍等世家女子隔三差五举办的诗词雅会,应李妃之请,与内学士女官宋文淑一起为皇族子弟讲述文章诗赋、经史大义,亦算忙碌。

这日,在琴室练琴,兰屏来奏报:“公主,有您的信件。”

安成便问:“谁送来的?”

兰屏遂道:“陈王殿下带来的,说是慕容小姐。”

安成想不到是慕容珏,遂拆开来看,看罢遂笑:“说是她的生辰,请我过府一叙。”

兰屏:“她什么颜面,能来请公主?”

安成打断:“且去看看,我亦多日未出宫,她与兴平一向交情不错,到时候兴平也会去。”

兰屏:“却不知初云公主会不会去?”

安成道:“这却不知,许是会罢,不急,且还有几日。”

兰屏示问:“那送什么礼物呢?”

安成想了一下:“将白玉凤首笄、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和那盘蓝珠取出来,送慕容姑娘。”

近日宫中有两件事,太宗升李妃为贤妃,昨日升顺仪高氏为贵容,安成想起昨日在御花园偶然碰见孙贵妃与初云公主,两人议论高氏一向讨好李贤妃,这次又同被太宗升位份,初云公主十分不忿,被其母斥责抄写《女论》,孙贵妃盛气终不似前,妆容却越发精致。

当日太宗命德妃协理六宫,德妃却推李妃与高氏,至此,宫中风向又变,李贤妃更得太宗喜爱,高氏与李妃一般年岁,房州宣慰使司佥事高怀义之女,美姿容,神采端静、太宗赞其警敏有才思,擅音律、好焚香,太宗近日多宿于其宫中。

孙贵妃正沉思或因自己这许多年风头太过,皇上亦才损我几分颜面,想到当年比自己更得宠的冯清,亦不过落得那般下场。

太宗严治后宫,亲自责罚的唯有刚登基为帝那年吴婕妤妄议西宫,被杖刑后贬为奴,后自尽身亡。

冯清败就败在恃宠而骄,不懂得收敛锋芒,若学了她,实在是。

孙贵妃自此已知与李贤妃、高氏这样的年轻妃嫔争宠,实在不是明智之举,现在想来,德妃一向疏离众人机心,倒也算得有几分慧根。

迎面见一位穿簪桃花云雾烟罗衫,戴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容色殊为美艳娇美的宫装女子,正与随身宫婢吟诗作赋。

孙贵妃听不清楚,却记起这位正是居于猗兰殿、光禄寺署正藏洪之女,与高氏同时进宫的藏氏,这样的美人,倒真的当得起娇媚难言四字。

襄王府最近被踏破了门口,皆因太宗下旨赐婚之故。

那日,由大皇兄等人组局在白矾楼吃宴过后,近日关系好的世族子弟皆轮番请宴,潘惟熙、潘惟吉兄弟、钱惟演、卢思浩、贾庭宴等人本打算连轮请。

王府咨议宋齐进言后,元修遂向兄弟们说一起请宴,卢思浩、钱惟演等人哪里肯,酒宴竟连吃三天三夜,当真是醉死梦乡,不知窗外情暑。

今日石驸马与许国公主在公主府设宴,元修亦准备过去,问服侍的阿寻:“月娥最近怎么样?”

阿寻道:“月娥姑娘在临摹田姑娘的字呢。”

元修怜这孤女,贤治好后本欲送还归家、问之,却忘却家事,其天真质朴,心智纯洁,不通红尘诸事,有别于诸女子,遂留下她,因其心思灵巧、美丽非凡、光华照人、且两人相识方式特殊的缘故,赐名月娥,别院置之。

月娥在襄王府颇为自由、襄王府没有别的女眷,只得王府咨议田善之女凝之。

田凝之,京都才女之一,与陈袆柔齐名,幼有大志,性贞素,熟读诗书经赋、且生得清泉绝俗、气若幽兰。

元修有好感,曾笑曰:“待凝之及笄,可妃否?”

田凝之答:“愿以治学,不愿归人,当先生否?”

元修敬之,便请田凝之教导月娥,月娥聪慧勤勉。

那日,带钱惟演去藏书阁,便发现卧睡书堆的月娥,元修后以辞赋试问,竟颇得独到见解,当真不是一般人。

三人在藏书阁无事,便对弈,月娥不过跟随田凝之半旬,得元修指点一二,竟连赢钱惟演三盘。

田凝之因准备进宫事宜,不得再教月娥,月娥便自苦学。

一日,因夜读烛台失火,差点烧了别院,王府管事告到元修这里,元修责罚后怜其爱学,遂命其掌管藏书阁、偶尔亦指点一二,竟生出别样情愫。

元修常叹,若生于普通诗书之家,已应或有大成,假以时日,持之以恒,说不定还能超越凝之,真是可悲可叹,心疼少女太过辛苦,问月娥:“学问就如饮茶,你既得凝之这样的名师指点,因慢慢图之,你这般急迫,是为谁呢?”

月娥恍在读书间,头也不抬:“因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