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邬彤彤说。“栽秧歌怎么唱?”
“首先拉调子,呦——嗬嗬嗬!”大凤说。“三四月的哟插秧忙,小媳妇哟跟着小亲郎,头顶着哟日头晒,眼对眼儿哟心慌慌……”
那时人们没什么娱乐,总是图嘴巴子快活,唱的尽是男女之间的破事儿,还惹得满田的男男女女,欢笑声不断。
队长说:干活!干活!
社员虽然嘴巴子在说笑,但腰杆子却没有直起来,手脚仍在动个不停。越是唱的低俗下流,活却越是做的快。
“大姐!”邬彤彤问。“你那时参加过生产队干过活么?”
“屁!”大凤说。“我那时小,还在上学。我爸妈正在生产队挣工分。我爸是十分,我妈只拿八分。生产队那会热闹,人没现在自甶,不能到处跑。早上队长吹哨子,从湾上头吹到湾下头:起来了!起来了!要上早班,人们得靠工分吃饭。”
“还是现在好。”三丫头说。“田种了,地兴了,人们还能跑出去打工挣钱,无拘无束,多快活!”
我们一路说着,来到三丫头家的菜园子,几多家的上下成梯形连在一起,不似我家单独用田做的菜园子,可以扎墙堵园门。
园坎子上野菜青青一片,鹅儿糖,猪儿齿,黄瓜头,地菜等长的挤挤挨挨,争相吸收阳光与露水成长。
正农忙,野菜也没多少人挑,只有我们家人有闲工夫,黄琼琼又住在我家里坐月子。
大凤见了惊呼:“天咧!一段时间没来菜园子,家菜野菜挤成了一片!”
“姐!”三丫头说。“怀了身子多出来动动,锻炼好些生孩子就快些。”
“我妈说当年怀了我们,她还挺着个大肚子上工。”大凤说。“生我们都在家里生的,顺产快!”
“黄琼琼还不是在家里生的?”王瑶说。“大姐!你没帮忙?”
“她是吃夜饭时说肚子有点疼。”大凤说。“我妈说是不是要生哟?赶紧在暖房里为她支床。五更头里大发作,我与我两个妈都起来陪着她,天亮后九点多钟,黄琼琼就生了!”
“有没有像电视剧上,女人生伢那么折腾?”郭蕊蕊问。
“没有。”大凤说。“我们两个妈扶着她,让我在跟前帮忙,小东西首先是头出来,随后一飚整个儿就溜下了地。”
“这么简单?”邬彤彤惊讶。
“你还想要怎么生?”三丫头白眼。“顺产当然是快,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