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穆回到将军府,第一时间直奔晚云屋里,这段日子,他心里的那根弦时刻紧绷着,半点不敢松懈,已经疲累到极致,只有回家看到晚云,他的心才能稍稍安稳些。
晚云把那个小木盒递给他,怯生生地说道:“何淼让我交给你的,说是能让人苏醒的药剂,你应该知道如何用吧?”
周穆随手接过,问道:“他已经走了吗?”
晚云暗暗捏了把汗,鼓起勇气看向他:“你该不会真的要杀何淼灭口吧?他虽知晓你很多事,可从未背叛过你,甚至逃命前,还让我把这药转交给你,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周穆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一手挽住晚云的腰,将人拉至跟前来,一手捏住她的脸蛋,轻轻揪了两下。
“你这轻易相信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他说我要灭口,你便信了?现在你也知晓了我的罪行,我是不是也该让你消失才对?”
“那他好好的,为何丢下医馆不要,一个人收拾行李匆忙驾车跑了?”
“前些日子,我从牢里关押的北夷人口中,打听到张馨儿的行踪,听说她跟随嫁的那个北夷高官一同向北逃亡,当时我带兵赶去拦截,那些北夷臣子四处逃窜,最终死的死抓的抓,见那些老弱妇孺可怜,我便答应放他们的家眷离去,允许那些人返回草原生活,而张馨儿或许就在其中。我派人把这个消息告知何淼,本想等忙过这一阵,再遣人去帮忙寻找,谁知他得信当日,便迫不及待地上路了。”
晚云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声嘀咕道:“原来是这样,何淼也真是的,这种玩笑话也敢胡说,吓得我昨晚一夜未闭眼。”
周穆轻声笑着,勾起晚云的下巴,看她的目光温和柔软,仿佛要将人融化:“晚云,以后你再也无需活在担惊受怕中,不管外面有再多风雨,我都会挡在你身前,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分毫。”
他缓缓垂眸,眼光落向她的双唇,气氛霎时微妙又旖旎,他喉咙微微吞咽一下,终于忍不住靠过去。
晚云心中一惊,急忙挣脱他的手臂,跑到几米开外站定,问道:“那林夕的事,可有眉目了?你们打算将他流放到何处去?”
周穆面色尴尬,悻悻回道:“所有得到赦免的北夷人,全部流放至岭南。那里地处邺朝最南边,与京师相隔几千里,一来是为防止他们再起异心,二来也只有岭南的荒漠上,才能容纳下数千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