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新消息

看。」

「哦?有沿途所经港口的印章?在哪里?」那属吏闻言大喜,作为大唐第一个设立的市舶司的官吏,所见过的各种伪造身份来骗取通商机会的家伙实在是太多了。眼前这伙人有这等大船,骗取通商的可能性不大,但变成海盗的可能性却不小。他手上的「河间郡王所发告身」虽然看上不像是假货,但自己也不可能隔着几千里派人去查证。倒是明州,泉州这几个地方的港口往来的商船不少,凭证上的的官印自己见过不少,不怕对方作伪。

那属吏将告身翻到有印章的那页,将其与自己记忆中的官印比较了下,心中的石块也落了地,笑着将告身还给船长,笑道:「不错,果然是泉州明州的官印。我回去向上官禀告之后再拍人来引领你们入港停泊,今晚你们只好停在这里了。」

「有劳了郎君了!」那船长招了招手,手下送上一只陶罐用一条狐皮坎肩裹了。

「这是——?」

「这瓶里面是熊胆膏,是治疗内伤外伤的上等好药!赠予郎君,这坎肩赠予夫人。」船长笑道:「今日劳烦郎君,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好,好!」那属吏伸出手指挫了一下狐皮,只觉得又是厚实又是暖和,自己那恶浑家若是得了,肯定高兴得很,说不得与自己要多几分笑脸。他心中高兴,便多问了一句:「那诸位到广州便是最后一站,还是过了广州还要继续向南?」

「还要向南,依照上头的吩咐,这次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交州,然后再回沧州!」

「哎呀!」那属吏惊呼了一声:「幸好我多问了一句,这交州,你们去不得了!」

「交州去不得?」船长吃了一惊:「为何这么说?莫非那边出了什么事?」

「没错!」那属吏刚刚得了好处,此时说的分外用心:「说来还是去年年底的事情,安南当地的土蛮起兵作乱,当地守将弹压不力,几座县城都被攻陷了,战火蔓延很广,广州这边听着回不去的商船客船怕不有百十条。你们幸好撞到我,不然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去了,岂不是自投死路?」

「有这等事?」船长吃了一惊,他叫来一名水手,低声吩咐了几句,片刻后,一名英气勃勃的青年走了过来,船长向属吏拱了拱手,介绍道:「这位便是河间郡王的公子,也是本次航行的将军须陀公子!」

「啊!」那属吏吃了一惊,下意识就要下跪,却被须陀拉住了:「你将交州那边的情况说与我听,我必有赏赐!」

「这——」那属吏方才和船长还有说有笑,但在须陀面前,顿时为之气夺,低头苦笑道:「须陀公子,我知道的也都是道听途说,都是从几个从交州逃出来的客商士人口中听到的,也不敢保证都是真的,只恐误了您的事!」

「无妨,你知道多少便说多少,无论是真是假,我都不会责怪你!」须陀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臂,不由说拉着对方进了船尾楼。

那属吏犹豫了一下,小心答道,原来这场暴乱的来由是交州下辖的某个县有两家大户为了田地争讼,其中一家见争不过对方,就将自家女儿送给县令。县令就偏袒那方,将那块争夺的田地划给了送女儿给自己的那家,还罚了另一家一大笔钱。这本来是件很寻常的事情,可打输了官司的那家家主原本年纪就不小了,输了官司又被发钱,气不过竟然死了。其子是个有力的豪杰,他平日里出门身边总是带着四五个身着华服的仆从,每在路上遇到衣衫破旧的困苦之人,他便找到个僻静处让仆从脱下身上的华服,和那困苦之人换上;若有人上门借钱的,他便借与对方,从不催促;家中的酒肆,若有当地恶少年上门吃酒的,也让其随意拖欠。就这般过了两年多时间,到了当地的一个节日,那家主便令人讲向自己借钱和在酒肆中拖欠酒钱的恶少年尽数请来,他先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借据和酒肆中众人拖欠的旧账全部烧掉,正当众人为他奇怪的举动好奇时。那汉子突然泪流满面,将当初与人争讼失败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道:「田产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若仅仅是为了输了一场官司,我原本不敢劳动诸位助我。但先父为此受辱而死,为人子者若不为其报仇,岂有面目生于田地之间?然害我父性命的乃是唐人县令,我力所不能及,还请诸位助我!」

众人平日里受这汉子恩惠甚多,早就想要报答,又愤恨唐人县官平日里贪赃枉法,欺压百姓,便齐声应和。那汉子便取出兵刃分与众人,先冲进县衙杀了县令,又袭杀了自己的对头,放火烧了县衙,领着众人退到山中。

「听你这么说,这厮有勇有谋,倒是个豪杰!」须陀赞道:「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姓吕,具体叫什么就不知道了!」

「嗯!交州那边的乱事就这么起来了?」

「是呀!官军两次入山征讨,都被贼军所败。看到官军灭不掉那姓吕的,造反的人越来越多了,有当地大姓也有流放过去的汉人,官军被逼得首尾不得相顾,就成了今天这样子!」

「有劳了!」须陀笑道,他让人取了两匹细呢绒,赏给那属吏:「你若是有认得对交州那边情况知道的更多的,就请他们来见我,说的好的,我另有赏赐!」

「小人记住了!」收获颇丰的属吏喜滋滋的离开大船,上了自己的船,往岸上去了。看着离去的背影,须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怎么了?情况不妙?」崇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