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刑部大狱!」太平公主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就在驿馆里,归义坊那里!」
「驿馆?归义坊?」护良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太后还没把鄱阳王送到三法司论罪?」
「呵呵!」太平公主笑了两声:「我估计嫂嫂现在也在等你回来呢!」
「等我回来?」护良闻言一愣,旋即回过神来:「你是说她不敢——?」
「还能如何?」太平公主笑道:「说到这里还是不得不佩服阿翁,他当初告老离开长安,却把你留下,我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现在才明白他的高明之处!」
「怎么说?」
「你想想呀!当初阿翁在长安时,虽然朝政在手,但嫂嫂还是三五不时搞出点事情来;而现在他去了范阳,名义上朝政已经在嫂嫂手里,但实际上有哪件事情嫂嫂不要再三考虑他老人家?反倒是老实了的很!」
「这倒是!」护良点了点头:「那鄱阳王的事情,你觉得应当如何?」
太平公主道:「明日你和我一同进宫去见她,先把交州刺史的事情说说,剩下的便见机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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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
透过侧殿的狭窄高窗,阳光洒在面上上,将窗户上的条格挂在上面。墙壁上曾经悬挂的钟繇和王献之的真迹已经被撤去,换成四幅青绿和棕褐相衬、栩栩如生地描绘狩猎情景的波斯挂毯,但在太后眼里,整座偏殿还是有股子难以掩盖的衰败气息。
她坐在宽大金漆龙纹宝座上,宝座上满是各式龙纹浮雕,各具雄姿,游弋其间。但说实话,这座位并不舒服,宝座用最好的上等木材制造,包裹金箔,她只觉得自己的背和屁股都又酸又疼。该死,为什么丈夫和公公生前都那么喜欢坐在上面?为什么不在上面包裹上皮毛,放上厚厚的垫子?这样自己现在也能舒服点。
「令尊身体可还健旺?」皇太后笑道,她的宝座右侧是王安陆,为了表示对护良夫妻的亲近,并确保谈话的私密,她在殿内只留下王安陆一人。
「有劳太后陛下垂问,家父身体倒还好!」护良恭谨的答道,他和太平公主都得到了一张椅子。
「那就好,令尊乃是国家柱石,侍奉先帝,高宗皇帝二代,功勋盖世!如今虽然致仕,但朝廷若有难决之事,还是要劳烦令尊的!」太后笑道。
「不敢!」护良应了一声,他和妻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咳嗽了一声道:「太后,此番臣去范阳,家父有一事相托:臣有一位兄弟名叫元宝,现在出任沧州刺史,文武倒也有些许才略。他想要出任交州刺史,还望太后陛下应允!」
「什么,想当交州刺史?」太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南边交趾的那个交州?」
「不错,就是那个交州!」
太后转过脸,下意识的目光转向身旁唯一的亲信,护良提出的要求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之外,交州以及西南从来都是大唐政争失败者的去处,王文佐干嘛要把自己儿子踢到那边去?难道这个元宝得罪了他爹不轻?
「护良爱卿!」太后咳嗽了一声:「你这个兄弟是不是犯了什么过错,惹恼了令尊?」
「这倒不是!」护良也有些尴尬:「这是家父另有安排,家父统辖之地中蛮荒之地有的是,若是要流放,也不用让他去交州!」
「这倒是!」太后也明白过来了,她笑了笑:「若是只交州的话,问题不大,不过还是要经过政事堂商议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