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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聿将她扶坐在案前软榻上,轻声问。
闵梓南容色平静的道:“臣妾重疾在身,应对后宫之事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愿自请退位。”
李聿思虑片刻,最终道了一个好字,并将其退居贵妃之位,又叮嘱她安心静养。至于闵家,依旧承武安君之位,世袭罔替。
声声细语,句句温柔,可闵梓南却感受不到丁点的爱意。
凤眸闪过不甘,看着李聿,幽怨道:“陛下好久都不曾唤我梓南了。”
李聿不言,显得很是淡漠。
闵梓南突然扑到他怀中,恳求的看着他:“聿郎,再唤我一声梓南吧。”
“早些回宫歇息。”李聿拿开她的手,语气也降冷些许。
闵梓南心中冷笑,起身,在李开石的搀扶下走出望夷宫。
此时,心中唯有怨恨。
她需要快意恩仇才能平息心中恨意。
待她离开望夷宫,李聿连夜召来了尚在太医署研制良药的仇乌…
……
天还没亮,灼染便被一阵急促的步伐声扰醒。
连翘走进来告诉她,思夷宫出事了。
“皇贵妃被皇后强行灌了一碗毒药,性命垂危。”
灼染秀眉一蹙,讶然不语。
实则已是在她意料之中。
当她知晓朝臣上奏纷纷拥立夷女为后时,就已料到会有今日这番惨烈撕斗的局面。
身为皇后的闵梓南怎可能容许李聿另立新后?那些奏请立后的大臣处处跟她作对,和李聿一样偏向夷女,她又怎可能善罢甘休?
唯有弄死夷女,一贯要强的闵梓南才会觉得扳回一局。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不会叫他们如愿。
“皇后现如今已被囚禁关押,圣上目前正守在思夷宫,思夷宫里里外外都有太医进出,怕是不容乐观。”
灼染听罢,装作忧忡的样子穿上衣袍:“仇乌神医也去了吗?”
“是的,神医是第一时间被圣上召去的。”紫苏走来为她穿上深衣。
灼染洗漱完毕,连早膳都来不及食用,便赶去思夷宫探望。
途中,她看见了迟婳。
迟婳刻意落后与她并肩,小声道:“果然中招,赵氏,你怎的这般厉害?”
灼染勾唇,道:“是昭容姐姐厉害。”
“若你不献计,我也厉害不起来呀。”迟婳白她一眼。
“若非昭容姐姐广结人缘,他们又怎能联名上奏呢?”
迟婳听罢很是得意:“那是因为我父亲厉害。”
那日她写信给父亲,诉说她在宫里的危险处境,父亲最是疼爱他,总担心她被陷害,当即以广阔的人脉说服朝中旧识联袂上奏,对那夷女实施捧杀之计,之后在逼得皇后闵梓南对夷女动了杀心。
如今皇后被囚,皇贵妃又被毒害,以后再没人挡她生子傍身的出路了。
灼染看着不远去的思夷宫,小声道:“姐姐今后言行要谨慎,莫要与外人透露这些。”若被李聿知晓是她二人暗里推波助澜,必然重罪难逃。
迟婳点头,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旁人我自然不会说,你不是旁人,我只与你说。”
灼染听罢,与她相视一笑,却又很快收敛了笑意,生怕被人察觉出一丝幸灾乐祸。而后又各自心照不宣的装做凝重之态,赶去思夷宫。
德妃颜冉与贤妃窦清窈都已到场,领着三五成群的佳丽守在殿外,前后拢共有几十人。丽妃裴然站在那里,拿着帕子缓缓的扇着,似在不耐烦的赶走人群挤压而来的燥闷。
看见灼染,裴然漂亮的丹凤眸生出一丝厌恨,背过身,多看一眼都嫌烦。
灼染直接无视她,和迟婳一起融入人堆中。
正如紫苏所言,太医进进出出,不时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袭灰色长袍的仇乌走了出来,风姿如竹,潇洒蹁袂,引的其余妃嫔不禁多瞄了两眼。他一眼看见灼染,面具下的视线透满关切。
心一暖,灼染朝他缓缓点了头,以示回应。
裴然眼尖的发现二人之间微妙的互动,鼻翼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灼染不予理会,与众人一起等着夷女的消息。
若无旁人,她还可以追去问问阿兄关于夷女的情况,只是人多眼杂,实在不便于此。
等待的过程冗长且无聊。
没有人愿意等待,不过是做做样子给皇帝看的,暗里只希望时间走的快些,赶紧日落西坠,也好各自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