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找到片刻心安。
又或许,只要是苏晚晴待过的地方,哪怕一草一木,都能让他心安吧。
所以,这些年来,他甚少离开阳春门外出做任务。
平日里,要么是待在阳春门前院问诊,要么是去栖花里的医馆小住些时日。
偶尔,他会送一些新鲜的瓜果到苏晚晴的墓前供奉。
有时,则会拎上一壶刚新酿好的阳春酒前来祭奠。
但更多时候,他只是想要过来说说话,同苏晚晴说说近日发生的琐事。
日复一复,年复一年。
“师父,我会照顾好阿念和小锦,你不用担心,只是......想家的时候要记得回来看看。”
“师父,我听金叔叔说,栖花里的花儿开了,明日我去采些带回来给你。”
“师父,阿念今日跟门主吵架了,那丫头哭的可凶了,我买了两根糖葫芦才把她哄好。”
“师父,小锦昨日学会翻跟头了,那小子高兴坏了,晚饭都多吃了一个鸡腿儿。”
“师父,我总觉得阿念最近有心事儿,可是家里也没个姑娘在,她怕是想说也不知道同谁说。”
“师父,门主又外出做行医了,我听闻那个地方不太平,你可要保佑门主此行平平安安的。”
“师父,小锦最近总嚷嚷着要外出做任务,但阿念不同意,俩孩子吵了一架,闹得很不愉快。”
“师父,阿念今日同我说长大以后要嫁给萧旻,我总觉得那人不是很靠谱,但架不住阿念喜欢。”
“师父,小锦还是偷溜出去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师父,阿念后日要结婚了,你若是在,该有多好啊。”
“师父......川儿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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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前跪着的人,哭的泣不成声。
几步外站着的人,抬头凝望夜空。
秦在锦对苏晚晴的记忆犹如夜空中那闪烁不定、时隐时现的星星般稀少而模糊。
他几乎想不起关于苏晚晴的任何事情,可以说是一片空白。
他记不得阿娘温柔的面容,听不到阿娘呼唤自己姓名时的声音,更想不起阿娘怀抱的温暖。
有关阿娘的点点滴滴,他无一不是从他人的口中听闻而来。
他时常会想,为什么别人可以记得苏晚晴,而作为儿子的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他羡慕阿姐,记得阿娘怀抱的温度。
他羡慕爹爹,记得阿娘所有的温柔。
他羡慕师兄,记得阿娘年少的风采。
可有时候,羡慕往往会变成嫉妒,像一株不知名的毒草在他心底暗暗发芽。
可他只能将这份情感埋在心底,因为同这世上大多数人比起来,他的生活已经足够幸福。
“小锦,是你吗?”柏川虽然并未转身回望,但已经猜出此刻躲在身后的人是秦在锦。
通常来到这儿的人中,唯有秦在锦总是安安静静的那一个,仿佛生怕自己发出的一丁点声响都会惊扰到沉睡于此的苏晚晴。
“嗯。”秦在锦略带鼻音回应着。
柏川回头望去,看到站在那正手足无措的秦在锦时,有些无奈的笑了。
他朝秦在锦招招手,示意他走过来一些。
“哭包。”柏川说着就将手帕递了过去,示意秦在锦擦一下脸上的泪水。
秦在锦接过后,嘟囔的说道:“师兄方才不也哭了?”
“我那不是哭,我那只是眼睛下雨了。”柏川反驳道。
秦在锦闻言,不禁笑出了声,“出门别说是阳春门的弟子,怎得还这般胡搅蛮缠?”
“我不仅要说我是阳春门的弟子,我还要说我是秦在锦的师兄!”
“快住嘴吧!丢死人了!”
眼瞅着秦在锦不再掉泪后,柏川才暗自松了口气,他最看不得这俩孩子哭。
就在二人沉默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秦念淑的声音,只听那大小姐喊道:“谁又在我阿娘跟前儿丢人现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