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他眼睛睁大,瞌睡虫一下跑了个干净,侧头一看,只见薛黄英同样侧过头,一脸震惊看着自己。
“抱,抱歉!”他赶紧把脚挪开,眸中面上皆是羞涩慌乱,连连冲薛黄英道歉。
“无事!”薛黄英回想一下方才脚上传来的热烫温度,强作从容道:“我方才就说新棉被热,是吧!”
“嗯!”容泽侧过头看她,声音轻轻,眼睛满是细碎温柔。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薛黄英只觉心口一阵发热。
她红着脸,悄悄伸出脚趾,慢慢挪移。
突地,她眼眸蓦地一亮,面颊更红几分,声音低低:“我脚凉,给你贴贴!”
肌肤相触的瞬间,仿若有电击过,酥麻从脚趾蔓延到心田,容泽睫毛轻颤,缓缓闭上眼睛,脚趾动了动,小腿也贴到了一起。
他声音低哑而克制:“好!”
两人甜蜜睡下,却不知同村的另一户人家,灯火同样彻夜不灭。
钱氏窝在炕上,身躯蜷缩,捂着肚子不住叫痛,边叫边骂。
“天杀的丧门星,老娘喝她一回喜酒,不过多吃了两块肉,她就这般恶毒诅咒老娘,看我明儿不上门把她锅灶敲烂!”
老钱氏见她疼的冷汗涔涔还有力气骂人,也不再管她,扭身就回了房,门一关,就睡了。
她一走,钱氏越发的作兴,喝骂着催两个闺女起来,扶她去薛家讨公道。
“老娘疼的睡不好,她个小浪蹄子倒快活洞房,你俩扶着我,咱们去找那丧门星,老娘要看郎中,这笔钱,她得出。”
俩丫头忙安抚她,说给她揉揉肚子,待肚子吃食消化了,就舒服了。
“放你娘的屁,你娘疼成这样了,你俩还在捧那死丫头臭脚,她是管你们吃了,还是管你们喝了!”说着,对着俩姑娘又是捏又是拧,又打的俩姑娘鬼哭狼嚎,连连求饶。
“啪!”
瓷碗碎地的尖锐声音使屋里的混乱猛的一静,李耕地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尖刻的钱氏怒喝:“要去你自个去,自己饿死鬼投胎一样吃吃吃,白日里吃了个肚皮溜圆,就吵吵着不舒坦!
晚饭也不节制,从薛家带回的那一大碗素丸子和剩菜,有一半塞进你肚子里,你要去就赶紧去,别搅的咱们也睡不好觉,一天天的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