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诉桑疑惑,“谁?”
“哪个穿红衣服的。”白苍说。
那红衣人诉桑从未见过,她细细地想了想,却也能够猜得个大概。
她轻笑着说:“诉桑不认识。”
白苍皱眉:“我不爱听你话里有话。”
诉桑便轻叹:“老头说,我是他于那尘事尽了后救回的义女。既是前尘往事,那便该归于前尘之身,此刻我是诉桑,便只是诉桑,前尘往事同我何干?不应当叫我为其神伤。”
白苍把脸埋进衣领里,闷声说:你们人族真麻烦。”
诉桑:“乖。”
原是想下山散散心便回去,但那些猖狂的恶鬼,不偏不倚地撞到他们面前来了。
白苍不应当在那时失控的。
只是恰巧那时诉桑的心境之中有些许变化,他原身的阴阳煞石与鬼气又有所联系,加之剑灵心智未成热,多重因素的诱导下,一直压制着的恶相便控制不住地出现。待他回过神来,神智清醒时,他已经被诉桑揽怀中抱着。
血顺着他的手往下滑落——那是诉桑的血。
失控时的记忆骤然涌上心头,他手中的恶相之剑欲斩无辜百姓,最后却是落在了来拦他的诉桑身上。
他伤了他的剑主。
他伤了他唯一的剑主。
他伤了——
情绪濒临崩溃边缘,却有人很轻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轻声他:“没事的,苍苍。别怕,小伤而已。”
没事的。
别怕。
她说她伤得不重,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哄,待他情绪稳定后,她才带他回苍山。
但那也仅仅是她口头上说的伤得不重,回苍山的路不远,本是轻易便可抵达,但是她路行一半却又停了下来,靠着苍山上霜华修得人身的青女携着她,才得以回去。
诉桑的那一身血吓坏了苍山众人,更吓坏了欲止。他们七手八脚地去扶住她,白苍站在人群外,一时之间竟不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