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四日晚,夜色如浓墨般漆黑,仿佛一个巨大的黑洞,要将世间万物都吞噬进去。没有一丝星光能够穿透这无尽的黑暗,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之中。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颗被命运随意摆弄的棋子,在这茫茫的暗夜中,被强行从医院转移到了那个神秘的地方——据说曾是审查组的办案点。当他们把我抬上那辆车时,我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窖,寒冷而绝望。
那车身仿佛也承载着我的痛苦与无奈,每一处细微的震动都让我身上那还未拆除的一百六十多针缝合线牵扯着疼痛,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我的身体。
我无力地躺在车上,望着车窗外那如墨的夜色,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未来的路一片迷茫,就像这无尽的黑夜一样,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
车子在黑暗中行驶了许久,那颠簸的路途仿佛没有尽头。周围的世界寂静得可怕,只有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和偶尔传来的风声。我仿佛被世界遗忘了,孤独地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感受着命运的残酷。
终于,车子到达了目的地。周围是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仿佛在诉说着这夜晚的孤独。我因十几天粒米未进,头都抬不起来,虚弱地躺在床上。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头晕眼花,心慌气短,只想呕吐。整个人像软蝉一般,只能任人摆布,毫无反抗之力。此时的我,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和痛苦。
他们让老刘用勺子喂我吃饭,我拒绝道:“不用别人喂,我自己想办法吃。”我让他们将我后背用东西撑起来,用缠满纱布的手,握住勺子,自己慢慢吃。每一个动作都如此艰难,仿佛要耗尽我全身的力气。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那是一种虚弱到极致的表现。我看着勺子里的食物,却没有一点食欲,但我知道我必须吃下去,才能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这里的办案人员依旧三班制,只是人员有了新面孔。林在我回到办案点的当晚说:“你还记得你在二十六日早上把我们办案组领导干部打伤、手指咬断的事吗?”我有气无力地反驳道:“不可能的。你们三、四个人打我一个人,险些把我摔到楼下摔死,还说我打你们的人,俗话说狗打急了还要跳墙呢!你们这样歪曲事实,还是人吗?”
我的声音在颤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此时的我,心中犹如燃烧着一团烈火,却又被无力感所压制。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那陈旧的桌椅仿佛在诉说着我的无奈。昏暗的灯光下,我的身影显得那么孤独和无助。林厉声吼道:“你把我们的人手指都咬断了,现在正在发炎,搞得不好要出大事,如果引起败血症,你要负刑事责任的。”
我实在无力抗争,心里明白,他说的可能是那个东湖口音姓李的高个子,但绝不会像他说的那般严重。可我当时大脑忽儿清醒忽儿迷糊,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