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并不了解自己的族
夜时父亲总喜欢说些过去的事,她也只是懵懵懂懂的听了一耳朵,话全变成气儿从另一只耳朵逃之夭夭了
此时当真是悔不当初,她忽觉身下硬邦邦的,这才将那碍事的东西拿出,可看到手中之物她愣了愣
手转两下,鼓发出清脆的咚咚声,仿如隔世之外
原来所见所闻并不是梦
她大惊,眉间一跳,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漫出,她垂下眼眸,看见那黑紫眸子,有些讶然:“你醒了?”
韩凌芸将鼓收了起来,一翻身子从孟韵晟身上爬起,顺势将人朝上一拽
两人这才正儿八经的站好,韩凌芸瞧着那紧握的双手,心里乱作一团,连忙将手缩了回去,轻咳一声:“好了,我们先把韩落川阿叔的事解决完。”
孟韵晟蜷了蜷手指,没说什么
他们意识刚回笼,但身边的一草一木和人都在静止着,看来并非真正回到身子里
元神即是人三魂中的主魂,保留着自身记忆,而另外两魂撑着肉身,才被称之为元婴期的“出窍”
“韩落川是因为什么死的?”
韩凌芸愣了愣,回头看向静默看着她的孟韵晟,道:“我以为你会很了解。”
孟韵晟摇了摇头:“不过是父亲留下的一些记录,我做了些推断。”
“虽世人传了许多版本,但不乏有真相,韩落川的确是被人杀害的,但韩家对外告知的却是他自杀身亡。”
“究竟哪一番才是真相?”
韩凌芸以手作笔,在地上绘制阵法:“父亲曾说韩落川阿叔性格坚韧,性子急躁但心肠很软,是个既重情义又善刀术的人。”
阵法被手指勾出雏形,韩凌芸从小就善学阵法,小时候与齐云耍小聪明时总用得到,等用的多了,便一下找到了阵法的奥妙
“当年父亲与韩落川阿叔发生口角,直至傍晚,父亲本想去祠堂寻他,却等到的是阿叔自尽的场景。”
“那把匕首刺入咽喉,是父亲送给他的一把短刃。”
“......”
“父亲说,阿叔那段时间性格偏激,像炸毛的大猫,身上总有数不清的刀痕,大多是自己对自己动的手,所以当时所有人都认为是阿叔自尽。”
“是师尊,齐恒仙君在那日的月夜中砸碎了酒杯,说韩落川不是自爆身亡。”
“除了父母亲,无人相信他的话。”
阵法初成,幽幽白光散漫开来,韩凌芸指尖逐渐透明,生魂仿佛被人拖拽着,朝空气中拖去
并非是痛,而是难言的窒息感
韩凌芸闭上眼时心中暗暗想到,魂魄怎么会有窒息感
等到二人再度醒来,仍然是两人叠在一起的场面
这种场面实在是太过于频繁,频繁到韩凌芸实在懒得再将人拽起来了
她就地一滚,一个挺身站了起来,拍了拍灰尘便扬长而去
这次,她的耳边终于再次响起响彻大地的欢呼声
魂魄归体的一瞬,她竟险些忘了刚刚发生的所有事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如今灌入她耳中却并未有丝毫的兴奋
反而是令人恐惧的前沿
“你问我原因?”韩落川笑了笑:“这可不能告知你,你心下迷茫,道心不稳,没有坚实的道路,何以走心之道?”
“非要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
“这世上有的人就是不屈于天命,不信天命,不服道。”
“这就是更道者。”
“......”
韩凌芸回过神来,几乎发了狠的朝那金碧辉煌的宫门跑去
“当然也有可能会失败......不过也无所谓,无论前路如何,天命是永不该被探究和窥探的。”
“如果你并非是天道之人,我想......随世流而行之人也并非不好。”
“你说对吧,小凌芸。”
“......”
离得近了,她甚至一眼就看到了父母亲被民众们围在中央,此行目的应该是要攻入皇城
伴随着百姓的欢呼,他们的好日子或许就要来了
这些年皇族将京城的储备全部收入囊中,比起一国之主,他们更像是高门贵族,肆无忌惮的享受着“皇”所带来的权力
韩家主是修道之人,道之人的品行又能坏到何处去?
用民众的话来说,那便是头顶上有神仙盯着呢!
韩家主如若能成为一国之君,那便是世人认为再好不过的事了
有些明眼人也看的出,韩家主或许并不只是为世人所说,看遍民间疾苦,心生怜悯,向暴虐成性的皇族开战
有人说是为兄弟复仇,更有甚者说是从前韩族的位置被萧族顶替,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