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掀开他的后领,探目望去,看清后脸色微变,折身回到梁帝身前,“陛下,这道血痕从颈间一直延伸到后背,颇长,瞧着像是鞭伤,另外……”
他瞅着梁帝,凝声道:“而且不止一处。”
“不止一处?”
梁帝声音微微提高,表情一瞬间的怔忡,虽然很快就恢复正常,但以他的城府和心计,出现这么一瞬间的空档,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事了。
他定一定神,问道:“到底有几道?”
“这个……”王安为难地道:“奴才看不太清,知道还有。”
梁帝面色阴晴不定地盯着忐忑不安的赵淮,片刻,他沉声道:“把衣裳脱了。”
“儿子真的没事,父皇不必担心。”赵淮还在那里做着最后的抵抗。
梁帝岂会被他这么轻易唬弄过去,冷声道:“是你自己脱,还是朕让侍卫来替你脱,你自己选一个吧。”
赵淮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敢出声。
他轻叹了口气,缓缓解开衣衫,随着最后一件贴身上衣脱下,站在赵淮背后的王安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陡然睁大。
梁帝懒得问他,自己起身来到赵淮身后,饶是有所准备,看到的时候也不禁诧异万般。
赵淮身为皇子,从小养尊处优,从未做过粗活,是以这一身皮肉虽比不上女子那般细腻白嫩,却也光滑得紧,可这会儿背上竟是遍布一道道猩红的鞭痕,从后颈一路延伸到腰部,且看那痕迹,还不是末端。
这样的伤,放在一位犯人身上,再正常不过;可现在是一位皇子,一位亲王,这简单是触目惊心。
“怎么一回事,谁打的?”梁帝面色阴寒地问着。
赵淮穿上衣裳,低头道:“是儿子不好,因为一些口舌之争,得罪了江湖人士,落单之时,被他教训了一顿,好在只是皮肉伤,父皇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