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恪低头道:“谢父皇关心,只是皮肉伤,不打紧,也不会留下病根,只是这几日走起路来,会不太利索。”
“那就好。”梁帝沉默了一会儿,忽地道:“可有怪朕没有及时去救你?”
赵恪闻言大惊,连忙跪下道:“儿臣自己不慎,被贼子知道了行踪,半道劫持,利用儿臣来威胁父皇,儿臣自责尚来不及,又岂敢怪父皇。”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再说了,大哥的身子,儿臣是知道了,平日里多走几步都吃力,何况是这样一路颠簸。”
“不瞒父皇,被关在大牢里时,儿子已经做到了身死的觉悟,没想到姑姑与大哥都先后为了儿子身犯险境,父皇更是御驾前来,儿子……儿子……”说到后面,赵恪已是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说话就说话,跪下做什么,快起来。”梁帝扶起他,感慨道:“你能这样想,实在难得。”
赵恪看到梁帝手上的纱布,刚刚止住的眼泪顿时又落了下来,哽咽道:“儿子身为储君,不止没有替父皇分忧,还让父皇为我操劳受伤,儿子实在没用。”
他越说越伤心,捧着梁帝的手泣不成声。
梁帝被他这番情真意切的言语说得大为感动,声音也带了几分哽意,“你这孩子,总是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老子救儿子不是很正常的吗?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稀罕事了。”
“不一样。”赵恪少有的反驳,“父皇不止是儿子的父皇,还是大梁的皇帝,是千千万万大梁百姓的君父,千般万般的国事家事都压在父皇一人身上,这些年父皇不知添了多少白发,偏偏儿子不争气……儿子心里难受。”
梁帝用力拍一拍他因为抽泣而不住颤抖的肩膀,“你能这样想,父皇就很高兴了,无需自责。”
他的话不仅没有让赵恪释怀,反而越发难过,纵是紧紧捂着唇,也不断有呜咽的哭泣声从指缝中逃逸出来。
这样的哭泣,令梁帝也是眼眶微红,一阵唏嘘。
如此良久,赵恪方才缓缓止住了哭泣,低着头道:“儿子失态,让父皇见笑了。”
梁帝摇头,叹息道:“应该说,直至今日,你我父子才算坦诚相待,父皇也才算知道你这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以前总觉得你优柔寡断,太过妇人之仁。”
“其实儿子一直都知道自己能力有限,远不及父皇这般雄才大略;做为储君,实在受之有愧,但父皇信任儿子,儿子纵是再不足,也只能咬牙坚持,不给父皇丢脸,可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