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江行远素来温润的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大人身涉此案之中,还查得出真相吗?”
方文堂张嘴欲言,楚孤城已经先一步道:“回京之后,我会将这件案子亲自递至刑部,请求刑部彻查,就不劳方大人费心了。”
听到楚孤城要将这件事闹到刑部,方文堂眼皮一阵狂跳,心底更是一阵犯怵,但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楚御史这是认定本官是杀人凶手了?”
楚孤城最见不得惺惺作态之人,不屑地道:“心知肚明之事,又何必再问。”
在方文堂又一次被气得黑脸时,一名差役走到执笔作记录的师爷身侧,低低耳语了几句,后者微一点头,起身道:“大人,知府大人请您与楚御史几位去后堂一叙。”
方文堂早已如坐针毡,听到这话,当即喊了一声“退堂”,起身往后堂走去,楚孤城几人相视一眼,也都走了进去,围观的百姓见没有热闹可瞧,意犹未尽地散去,可以想见,不出半日,这桩迷雾重重的杀人案,将会传遍嵊县的每一个角落。
后堂中,绍兴知府吴樾正捧着一盏茶徐徐饮着,小指蓄着长长的指甲,碰到盏璧时,有清脆的响声,远道而来,一身官服竟是没有一丝皱折,显然是一个极为仔细整洁之人。
待饮了小半盏后,吴樾徐徐抬起眼,两道锐利的视线穿过氤氲茶雾落在一言不发的江行远等人身上,“看来心都静下来了,可以好好说道说道了。”
他搁下茶盏,凉声道:“你们一个是父母官,一个是朝廷派来的御史,还有一个虽无官爵,但也是世家之子,却在公堂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不休,成何体统?”
“下官知罪。”方文堂满面委屈地道:“下官寒窗苦读十余年,自幼受圣人之言薰陶,自出任县官以来,更是时刻谨记,不敢有半点松懈,就怕负了圣人教诲,负了朝廷俸禄,却被楚大人当众贬斥为戏子,实在气愤不过,还请大人为下官做主。”他言语悲愤,说到激动处,竟是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