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穿着不知道哪个学校的校服,戴着耳钉、挑染着头发,长得倒是挺好看,也有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除此之外,是和时决明全然不同的两种人。
时决明看着梦里的自己极其慌乱地将口袋里本来要送给岁晚的礼物又往里怼了怼,牵强地勾起唇角,扯出一个快哭出来的微笑,声音颤抖:“是、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啊?”
奶牛猫弓着背,冲那个潮到猫都不想看的混子高中生一个劲儿地哈气,那个男的眼里的嫌恶一闪而过。
时决明现在才意识到,当时的自己笑得到底有多难看。
画面又是一转。
本该安睡的深夜,相邻的岁家别墅里灯火通明,时决明赶出去看的时候,就看到岁晚顶着通红的眼睛,捂住肿起的半边脸颊,空着手夺门而出。
她毅然决然地上了上次见过的那个少年的摩托车,旋转把手打开油门后,摩托发出刺耳的噪音。
岁晚与满脸错愕的时决明对上视线。
时决明清清楚楚地看清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挣扎和茫然,但很快,就被近乎的冷漠的决绝给覆盖。
摩托车扬长而去。
时决明下意识抬脚就想要追上去,可是岁家屋子里发出的惊呼又将他绊住脚——
岁晚的父亲皱着眉,捂着心口缓缓倒下,岁晚的母亲慌乱地扶住他。
时决明蜷缩在这副慌乱的少年躯壳里,看着这一晚的兵荒马乱,那些最初的、深刻的记忆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来。
岁晚为了一个不知打哪来的男人与家庭决裂,岁父心梗,病危住院,岁母一夜之间似乎老了好几岁,二人无心主持岁氏大局,公司大权几近旁落。
时决明再没见过岁晚。
成年的那天,时建初让他见了另一个家世相当的千金,两家妈妈曾经说过的娃娃亲的戏言,随着一方的去世和岁晚的不知所踪,终究成为了真正的玩笑话。
时决明将那年没送出去的礼物放进柜子深处。
如果不是岁晚的话,是谁都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