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四个人都是老熟人。后者不必说,前两个御史都是跟着她去过河朔的,也都颇为熟悉。奉上茶水后主动告辞,守在门口。
看着面前淡定的裴皎然,岑羲道:“你倒是半点也不着急。这到底怎么回事?”
“自然是如贾公闾所见,我和袁叡说过一句话。”裴皎然深吸口气,面如愧色,“赤血难得,流言却可为刃。吾不过一介寒躯,唯愿能御前自辩。”
“你在逼陛下。”岑羲皱眉看向裴皎然。
“《汉书·霍光传》中说上官桀联合燕王旦诬告霍光,请昭帝除之。昭帝不允,翌日霍光闻此消息,停于悬挂周公辅成王的画像前不肯入殿。昭帝下诏亲自召见其,霍光入殿自言有罪,昭帝却说霍光无罪。之后上官桀,桑弘羊等人皆败。”裴皎然一笑,“岑公觉得我此举如何呢?”
目光凝在裴皎然身上,岑羲叹了口气。
“你可知已经有不少朝臣为袁叡上书。”
“我并不意外。”
“袁叡就在隔壁。按照眼下的情况,贾公闾必然会再度对袁叡发难。”裴皎然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土墙,语调淡定,“而张让等人也会借机打压南衙的势力。”
心知裴皎然所言非虚,岑羲道:“你曾说过曹髦以天子血,让司马家为后世不耻。如今当以士子血荐轩辕。你打算怎么做?”
“让我和袁叡好好谈谈。”裴皎然沉眸,语气疏漠,“谈好了,再要做什么才有价值。”
她知道那些人为袁叡上书发声的目的是什么。是因为南衙和北司之间,乃至和贾公闾之间,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地步,急需用他人的血去改变现有的状况。没有任何倚仗的袁叡,被他们捧得越高,他的死也就越有分量。才能让张让等人被世人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