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儿真的愿意生了儿子之后出家?”陆瑞兰盯着红夏的老子娘问道,“我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只要你女儿能给五弟留下一男半女,可以在我谢家的家庙出家。我保你家一世富贵。”
“老奴不敢有半点虚言!只要能给五爷生出儿子,红夏立即出家为尼,绝对不会跟五夫人抢孩子!”红夏的老子娘惊喜莫名,赶紧给陆瑞兰连连磕头。
“你下去吧,晚上我跟五弟商议一下,这件事不能再拖了。”陆瑞兰皱了皱眉头,命人将宁舒眉请了过来。
“大嫂,有什么事?”宁舒眉自己家里也是一堆的事,一边要忙着长兴侯府世子大婚的贺礼,一边娘家也有几个侄儿侄女有喜事,她都要帮着照应。
“是这样的,我看,五弟妹这边越发不懂事了。”陆瑞兰就把红夏的事说了一遍,“……五弟留了红夏和绿春这么多年,足见不是无情的人,这一次又把两人调回内院,我觉得很明白了。但是五弟妹现在却急吼吼地要把这两个丫鬟打发出去,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宁舒眉嗤笑一声,摇着扇子扇扇风,“还不是惯的。她跟五弟成亲有七年了,至今无出。五弟这些年只有她一人,洁身自好,全东元国都看在眼里。五弟疼她,为她着想,不想有别的女人让她不高兴。这是五弟的好。可她如果真心为五弟,就该为五弟着想,而不是把五弟对她的好,当做理所当然。”
按东元国的惯例,一般女子三年无出,男子就可以休妻了,如果不休妻,纳妾是肯定的,而且是妻子急着给男人纳妾,而不是等到家里人出手。
谢家这边,给了盈袖六年时间,无论在哪一家,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哪怕她是公主,也不能让谢家绝后。
陆瑞兰叹了口气,“我觉得也是这个理。要不,我还是跟她好好说说吧。五弟不好开口,这个恶人,就由我来做吧。”
宁舒眉的扇子停了停,“大嫂,我先说吧。我说了,你再说,这样好一些。”
陆瑞兰是谢家的当家人,如果盈袖硬是不肯,一下子闹僵了不好看。
有宁舒眉在前头挡着,就算不妥,陆瑞兰还有转圜的余地。
两人商议好了,宁舒眉就带着丫鬟婆子去了盈袖和谢东篱的院子。
盈袖歪在长榻上,刚喝了药,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想着晚上问问谢东篱,盛家人什么时候来东元国开药铺。
如果要诊脉,还是让盛家人诊脉更好。
药方是盛青黛开的,盈袖和谢东篱都看过,绝对没问题,但是为什么她吃了却胃口大减,现在连睡眠都越来越少了。
她很笃定,药材没有问题,因为是她亲手挑选,亲手煎的药。
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自己的身子出了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晕迷一年,她在古早时期耽搁的太久了,回来之后各种不适应……
正昏昏欲睡间,听见采芸在门口大声道:“二夫人到!”
盈袖浑身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笑着起身,迎到门口,正看见二嫂宁舒眉带着丫鬟婆子从影壁后头转了过来。
“二嫂。”盈袖躬身行了个礼。
“五弟妹,快别累着,看闪了腰。”宁舒眉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台阶,扶住盈袖的胳膊,“你看你,几天不见,怎么这么瘦了?”顺手捏了捏她的胳膊,真的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有孩子?
宁舒眉在心里暗暗摇头,面上却越发和蔼,挽着盈袖的手,亲热得不得了。
两人走到东次间的罗汉床上坐下,采芸送了茶水和点心过来,就带着宁舒眉的丫鬟婆子去耳房吃茶,门口只让一个婆子守着门。
宁舒眉和盈袖吃了一回茶,赞了几个点心,才言归正传:“五弟妹,听说你今天发作了两个丫鬟?”
盈袖挑了挑眉,“二嫂是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这家里的事,能瞒得了谁呢?都是一家人。”宁舒眉不以为然地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嫂和二嫂院子里的事,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盈袖笑着说道,将身上的薄纱斗篷拢了拢,脸上虽然在笑,但是眼底一丝笑意都没有。
宁舒眉一怔,抬头皱眉看着她,“五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和五弟年纪小,我和大嫂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就能把人家院子盯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