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那只是梦。”陆宴尘生性寡言,他说这样的话,便是在宽慰叶倾怀了。
“朕知道那是梦。但那个梦太真实了,以至于朕醒来之后,常常在想,朕要昏聩到什么地步,先生才会做出那样的事。”
叶倾怀说完垂下了头,看起来有些委屈。
陆宴尘默了默,道:“若是陛下当真昏聩得不能回头了,臣身位帝师,便是第一罪人,难辞其咎,当引颈自戮,以谢天下,哪里谈得上逼宫弑君呢?”
陆宴尘抬眼看向叶倾怀,那双总是古水无波的黑眸里像是起了风。
他这样看了叶倾怀一会儿,突然有些自嘲地笑了,道:“说实话,臣曾经生出过这样的念头。”
“引颈自戮?”叶倾怀问道。
陆宴尘点了点头,道:“那日在文轩殿中,微臣看到那纸画像,当时,确是动过这样的念头。”
叶倾怀回忆起那日情形,不禁也笑了。
从前她暗恋陆宴尘的时候,在她面前总是小心谨慎忸怩不安,如今这件事因为那纸画像而被捅破,叶倾怀反倒觉得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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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能更糟了,抱着这种心态和他相处,反而自然了起来。
如今她再看着陆宴尘,只觉隔世。那些暗生欢喜的喜爱和恼羞成怒的愤恨,都和前世的自己一起死去了,到了今生,只余下几声唏嘘感慨。
“你看,朕昏聩至此,都要把自己的先生逼得自刎以示清白了。”叶倾怀摇头懊恼道。
“臣不是这个意思……”
陆宴尘刚要解释,却被叶倾怀打断了:“朕开玩笑的。朕知道先生是自责,但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朕年纪轻,心思飘忽不定,今日